“是,”勿勿忙忙来寻温幼仪的陈妪就点了点头,“王皇后听说郎君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心中其为焦急,就宣娘子和女郎入宫问问伤势。娘子现在心如乱麻,拿不定主意。可是老郎主又和大郎进宫数日未曾出宫,所以想请女郎去问问姚亭候,这宫,是入得还是入不得。若是不入,以什么借口拒绝。”
这定是外祖母王氏的意思。
她虽是从来不拿主意,可是心思极正,判断事情又极敏锐,现在家中没有男丁在家,萧浩昌浩歌兄弟和丑儿又都还是孩子,可不就得姚思谦拿主意了吗?
想到这里,温幼仪微微颌首,“待儿去寻师尊,看看师尊是怎么个意思。”
“就说要照顾你阿耶,走不开。你阿耶病重,满建康无人不知。若是你们现在就入了宫,反而会被人耻笑,哪里有丈夫阿耶病重,妻子女儿却入宫的道理?拒绝入宫,才是上策。”姚思谦思忖了一会,说道。
温幼仪就去回了陈妪,陈妪满意地点着头,转身去回禀萧菁芬。
等到温幼仪去王氏处请安时,王氏就感慨,“多亏了姚亭候,若是我,还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怎么可能想不到?只不过是你害怕姚思谦这时离开萧府,故意做出的软弱姿态给他看,就是想把他留在萧府罢了。
温幼仪笑笑没说话,只是殷勤地端了一碗绿豆汤给祖母。
王氏吃了一口汤,看了看笑靥如花的外孙女和言笑晏晏的孙女,暗自叹了口气。
可惜没有多余的女儿。若是有个女儿配给姚思谦多好?
他现在虽说是瓠儿和丑儿的师尊,可是只要一成亲有了自己的家,哪里还会顾得上这两个孩子?
可怜这两个孩子,自幼年起就受了别人所没有受过的磨难。
祖母早亡,继祖母又心存害他们之心。
小小年纪就整日担惊受怕的。
好不容易回到建康。她的瓠儿又被人盯上了……
王氏后悔不迭,当初就该先替温幼仪定一门亲事。
说到亲事,她仔细端祥起温幼仪来。
只见她穿着一身淡粉色轻衫,头上的双丫螺髻没有任何多余的首饰,只是在螺髻处绑了两串珍珠,珍珠的水润光泽映着她娇俏的笑脸。说不出来的明艳动人。
怎舍得把这样的外孙女送给别人任她的阿姑蹉跎?
想到这里,她突然打定了一个主意。
等到温幼仪和萧若眉走后,她派人将谢婉唤了过来。
谢婉来时,王氏正眯着眼倚在矮榻上乘凉,两个垂髫丫鬟正一左一右的用芭蕉扇在扇着凉风。屋子正中的冰鉴上冒出丝丝的凉气,整个寝室清凉怡人。
谢婉一向尊重这个婆婆,见到她在假寐,便束手坐在旁边,接了一个垂髫丫鬟的扇子,替婆婆扇起了风。
许是觉得换了人,这风向便有了变动,王氏微微睁开了眼。
见到是媳妇在替她扇风。不由笑开了颜,“快坐,快坐。你也累坏了,哪就用得着你侍候?”
说着话,她令人给谢婉盛了一碗冰镇过的绿豆汤。
谢婉道了声谢,将绿豆汤吃了几口就放在案几上。
这几日家中的主人都在宫中修定礼仪大典没有回来,府里只剩下妇孺在。萧菁芬自在姚府吓着后一直没有好,现在身子还乏得紧。
就只有她一个人忙里忙外。即要回乌衣巷忙碌她娘亲的丧事。又得主挂中馈。
王氏知道她辛苦,特意免去了她的晨昏定省。
今日却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把她招了过来。必是有事相询。
想到这里,她坐直了身子。就等着婆婆问话。
“浩昌浩歌这几日的学业如何啊?”王氏笑吟吟地用剪子剪了半串葡萄送到了谢婉面前。
葡萄是温幼仪空间里结的,个个水亮清透,紫里泛着红,吃到嘴里又甜又酸。王氏这几日精神不振有些苦夏,便靠着空间里的水果过日子。
谢婉就将两个儿子的学业说了一遍,听到两个孙子现在在读《论语》,王氏点了点头。
“丑儿最近在学什么?”王氏又问道。
“丑儿在跟着两个兄长在读《切韵》,这孩子极其聪明,不过读了几天就能背诵,将来定是比两个兄长学问高。”谢婉由衷地赞叹。
萧菁芬虽是一个没什么能耐的,可是她就是会教孩子。瞧瞧这温幼仪教得多好?小小年纪就会持家,女儿教得好就罢,儿子也是同样。
每日听到两个儿子在她耳边赞扬丑儿的记性好,只读一两遍就能跟着背诵,她就羡慕的不得了。
“那院那几个呢?”王氏呶了呶嘴,脸带不屑。
说起那院那几个人,谢婉就觉得脸发烧。这可是她的娘家的亲戚,结果居然趁着萧府没主人的机会,想要拉出萧府的剑士去迎湘东王,若是他们真的成了事。
只怕留在府里的女儿和外甥女,早已经没命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暗恨。
“柳太守曾来递了几次话,说要见见他的儿媳和孙女,儿媳便以柳周氏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为由,将人硬留在后院中。柳太守见到领不走人,也只得做罢,这几日往咱们府里送了不少的东西。”谢婉说着便愤恨了起来,“就凭那周家,居然还敢肖想起咱们萧府的女郎来?也不瞧瞧……”
说到这,她突然惊觉这是在说温幼仪的闲话,便立刻转换了话题。
“说到底也是老天开眼,那周尚之和周坦之也不知怎么回事,身上巨痒无比,可是外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