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狰狞的伤疤,从吴显的腰部,慢慢的往下蜿蜒,血肉模糊,看样子伤势颇重。
双喜此刻是彻底的佩服吴显了,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和自己调笑!若是任这血迹再留下去,他就离血尽而死差不多远了。
双喜拿来一方素白的锦帕,沾了水,往吴显的伤口擦拭而去,擦掉伤口周围那结成了血块的血迹。
“有创伤药吗?”双喜瞪着吴显问道,态度算不上多么好。
能让她态度怎么好?他一个北漠的人,还要来行刺岳将军,立场不同,阵营不同,若是秦将军知道了,自己这样包庇了吴显,对自己定是会失望的。
还有那戚寒,她明明知道,戚寒和吴显势不两立,却还这么做了,纵使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会内疚的。
吴显从自己被脱下的衣服中,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对着双喜说道:“女人,你对我倒是极好的,不若,你同我回北漠吧。”
吴显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竟然的有了三分真心的,第一次,他对这些安庆朝的人有了改观,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并不会见了北漠的人就喊打喊杀,也不会害怕的想跑。
而是和自己以等同的身份相处,言语虽然刻薄了点,可是这也恰恰证明了,她不怕自己。
要知道,安庆朝和北漠,水火不容已经多年了,如今能有一个人。这样待他,着实是难见。
双喜听闻了吴显这句话。秀眉一竖:“你还想让我和你去北漠?”
“怎么?你嫌弃我北漠荒凉?不若安庆朝安逸?”吴显双眸一沉,似乎不悦了。
双喜白了吴显一眼,拿过白瓷小瓶,往吴显的伤口上倒药,好不手软。一点也不留情,饶是吴显,也被这剧烈的疼痛,疼的紧咬了牙关。
双喜对着吴显道:“你今日来我安庆朝,竟然想刺杀岳将军,还想让我和你去北漠?”
双喜顿了一顿道:“若是有朝一日,北漠能和安庆朝休战,你若成心相邀。我也未尝不可,到北漠游走一回,听闻北漠地广天高,风清月朗,倒是真的想去瞧一瞧。”
吴显的神色,渐渐的恢复如常:“你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心里也真的是觉得北漠挺好?”
不知道多少安庆朝谈起北漠,就说北漠荒凉,北漠人蛮夷。不愿意和北漠人相处。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能有这般的想法!
双喜用清脆且坚定的声音道:“那还能有假?在我心中,北漠可不是什么荒凉之地。反而是自由洒脱的圣地,若是能骑马驰骋在那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该是多么的惬意?”双喜说着的时候,微微的眯上了眼睛,想着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
满心的神往,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想去内蒙,呼伦贝尔之类的地方看看,只是可惜,因为工作繁琐,很少能有空闲时间,所以还是没有去过那真正的大草原!
吴显忽然发出了一声爽朗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吓到双喜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一步,捂住了吴显的嘴:“你小声点,小声点!”这可是秦府,若是给人听见了,三更半夜的,自己的房中传出来了男子的声音,自己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吴显被双喜那温热的小手,给捂住了薄唇,双眸一黯,幽暗中,仿若是隐藏着火焰一般的,这火焰,好像要把双喜给吞没。
双喜不知道怎么的,对着种眼神,却是很熟悉的,于是连忙放开了吴显,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暗骂,吴显这厮!还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不能对他如何啊!
谁让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自己怕是早就粉身碎骨了,运气好点,没准还能再穿越一次,运气不好,怕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自己这个人了。
且,怕是那好事,不可能永远都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吧?
单单就救命这一条,就足以让她容忍他许多了。
“女人,你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吴显勾唇,打量着双喜说道。
他说到那一个吃字的时候,轻轻的上扬了一下语调,让双喜听了,满心的不自在。
双喜瞪着吴显说道:“你给我老实点,包扎好了,你歇息那么一会,我看天色也快要亮了,你就速速离去吧。”
吴显见双喜被自己气到了,竟然好心情的笑了,这女人生气的时候,还真的是别致的可爱啊!
双喜注目着吴显良久,又认真的说道:“吴显,你是北漠派来的刺客?”刺杀岳将军,怕是一个身份不一般的刺客吧。
她在这时候,是多么的希望吴显回答不是啊,这样她的心里就能好受一点了,不至于自己在那条进退两难的线上挣扎了。
一边是她至亲的人,一边是救命恩人,她实在是为难。
吴显摇头:“我不是刺客。”刺杀岳忠,也是他临时起意,巫力也是不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要刺杀岳将军?”双喜抬头,明眸中,满是不解。
吴显不想欺骗双喜:“我不是刺客,可是我的确想刺杀岳忠,为我北漠儿郎出一口气!”
双喜抬眼,看着吴显道:“你想为北漠人出一口气?于是就想杀了岳将军?你若是真的成功了,你可知道岳将军家中的妻小会多么的伤心?”
吴显的嘴角噙着笑意,漫不经心的说道:“女人,你不适合战争,岳忠率领安庆朝大军,大杀我北漠百姓的时候,那我北漠的英魂,又有谁来慰藉?家中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