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我们无法告诉当局我们与老鼠饶遭遇的全部真相,因为这样做,我们就会牵连到杀害艾曼纽伯爵夫饶宫廷高官。而谋杀,不管受害者多么罪有应得,都是死罪。
“但这也导致了法尔海姆没能联系上海德堡的高层,因此,他不久以后便动身离开了这里。我则不得不因为一些事情而留下,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我那柄已经损毁的祭刀。”
“我所找到的那位矮人工匠虽然可以帮助我修复祭刀,并且还可以帮助我把‘风魄’的剑柄和那柄我在矮人城市地底找到的属于圣殿武士的魔法剑的剑鞘和剑柄重新打造一番。让这两柄剑不再那么容易被关注,或者被某些人认出来。”
“但我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不光是金钱和时间上的问题,虽然这两个问题同样非常让我困扰,但是最重要的反而是材料的问题。最终,我不得不做出决定,允许那位矮人工匠融掉那柄属于圣殿武士的魔法剑,用来重新和我祭刀的剩余部分打造两柄新的祭刀。”
“当然,用来重新打造两柄新的祭刀用不了整柄剑的材料,因此剩余部分和祭刀的碎片被那位矮人工匠当做‘风魄’新剑柄的材料。最后甚至还剩了一些材料,当矮人工匠询问我要不要做一把刀或者匕首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我的魔法火枪的弹药早就没了,也许可以用这些剩余的材料打造一些子弹。”
“那位矮人工匠似乎很惊讶我的想法,不过在我拿出那柄魔法火枪之后,那位工匠则开始惊叹这柄火枪的制造方式。当他知道这是一位侏儒法师的工程制品后,先是嘲讽了几句关于侏儒工艺的话语,尤其不屑地表示了对其精度和一部分结构上的鄙视,之后便开始表示可以帮我顺手改造这柄火枪,让它的威力,尤其是精度大幅度提升。”
“这种好事我当然马上便同意下来,不过直到现在,我仍然怀疑那个矮人工匠似乎有某种能力可以看出我拥有的金钱数量,也许是某种对于特定金属的灵敏嗅觉。而且他确确实实的榨干了我身上的每一分钱。我很少后悔,但我确实很后悔当初没有在法尔海姆离开海德堡前再多借一些钱。”
“不幸的是,我们被解雇了,在这个见钱眼开的年代,我们不得不另找工作。幸阅是,我们在城里一个不太卫生的城区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家酒馆,店主是格雷罗根当雇佣兵时期的同伴。我们的工作就是把那些不受欢迎的人赶出酒吧。相信我告诉过你的话,只有人们必须是非常不受欢迎时,才有理由被赶出瞎猪酒馆。”
“这份工作很辛苦,充满暴力,也没有什么回报,但至少我认为我们是安全的,并且可以远离那些老鼠人。当然,通常情况下是这样。然而我错了。因为它们中至少有一个没有忘记我们,正在策划密谋报复。”
——摘自《白恩日记》,第五卷
白恩躲开了那个喝醉聊雇佣兵的一拳。那只带着铜虎指的拳头从他耳朵旁猛击过来,打在门框上,木屑四溅。白恩用膝盖向前一戳,击中了雇佣兵的腹股沟。那人痛苦地呻吟着,弯下腰去。白恩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百叶门。醉汉几乎没有反抗。他正忙着吐不新鲜的葡萄酒。白恩踢开门,然后把雇佣兵拉了过来,接着一脚重重地踢在雇佣兵的屁股上,把他踹了出去。雇佣兵在商业街的尘土里打滚,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腹股沟,眼泪从眼眶里淌出来,他的嘴因一阵剧痛而张着。
白恩炫耀地上下拍了拍双手,转身回酒吧去了。他非常清楚地意识到,每一束火把的光背后都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在夜晚的这个时候,商业街挤满了杀手、妓女和雇佣兵。保持他强硬的名声是显而易见的常识。这将会减少他晚上在街上闲逛时被背后捅刀子的机会。
多么美好的生活啊,他心想。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他将在海德堡最简陋的酒吧当保镖,他会嘲笑他们,没准给他们几鞭子。他会自己是个法师,是位学者、甚至是个绅士,而不是什么酒吧间的斗殴者。比起这个,他宁可回到下水道值班,也不愿干这种事。
但是世事多变,他一边告诉自己,把自己推回到拥挤的酒吧。世事当然总是在改变。
陈腐的汗水和廉价香水的臭味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视线逐渐适应了瞎猪酒馆昏暗的、被灯笼照亮的内部环境。一时间,他意识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皱起眉头,用一种他希望那是令人害怕的方式——用格雷罗根特有的方式怒视着四周。酒吧老板‘大个儿’海因茨从吧台后面对白恩对付醉汉的方式眨了眨眼睛表示赞许,然后又继续泵着酒水。
白恩喜欢海因茨。他也很感激他。那个大块头是格雷罗根还在当雇佣兵时代的前战友。在海德堡,他是唯一一个在他们不光彩地从下水道值班处被解雇后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的人。
白恩想,这是一个新的低谷。在这漫长而肮脏的历史长河中,自己和格雷罗根可是唯二被赶出下水道监察队的勇士。事实上,他们很幸载逃过了艾曼纽伯爵夫人臭名昭着的铁监狱。当那个人拒绝认真对待他们关于下水道里的老鼠饶报告时,格雷罗根毫不犹豫地称值班上尉是一个腐败无能的蠢货。更糟糕的是,当愤怒的上尉下令用马鞭抽打那两人时,矮人一拳打烂了他的下巴,白恩猜测那位上尉下半辈子可能只能吃流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