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追捕杨殊的心鉴,一出山门便不见他的踪影,犹豫间,又收到心湖的命令,只好原路返回。
杨殊下了少林,寻了处客栈住下,便展开那本兵器谱。
脑中集邮册的那处凹槽,依旧昏暗无光,显然这本书并非世界至宝。
“看来还得走老路子,硬碰硬才行!”他呢喃两句,提起那杆寒枪,消失在客房中。
隆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路上除却那些讨生活的摊贩还在叫卖,行人都是裹紧衣衫,往回跑去。
保定城东的一处大酒楼里,此刻已然坐满客人。
他们并非要吃饭,而是为了堂前桌上坐着的那个抽旱烟的老者。
这老者看起来满头白发,神态苍老,实则是方圆百里内最有名的说书人,知道底细的都唤他孙老头。
孙老头身穿蓝布长衫,身旁坐着个很年轻的大姑娘,梳着两条大辫子,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眼波一转,就仿佛可以勾去男人的魂魄。
不过他们口中的评书,既不是历史评传,也非鬼怪志异,而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侠逸事。
众人正要洗耳恭听,忽听辫子姑娘道:“爷爷,今日您要说的人是谁啊?”
孙老头放下旱烟,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朗声道:“探花郎受困少室山,寒枪客强夺兵器谱!”
“探花郎您昨日就已说过,那这寒枪客又是谁?”辫子姑娘眸光闪动,奇声问道。
“说到寒枪客,就不得不说金丝甲了!”
孙老头还未说完,辫子姑娘便接道:“金丝甲我可知道,据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乃是一件武林至宝!”
孙老头点头轻笑道:“正是这件宝甲落在了寒枪客手中!”
辫子姑娘当即惊道:“据说‘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曾扬言天下,愿意嫁与除去梅花盗之人。这金丝甲刀枪不入,是专门克制梅花盗武功的利器,他得到宝甲,岂不是可以抱得美人归?”
孙老头又抽了口烟,叹声道:“话虽如此,可谁料到,如今那天下第一美人,已是不见踪影了,就算寒枪客真杀了梅花盗,只怕也难成此事!”
这对爷孙对话间,一个手提寒枪的江湖客走进酒楼,顿时引得众人惊呼不已。
“爷爷,您看那人像寒枪客吗?”辫子姑娘指着门口问道。
孙老头摇了摇头,道:“寒枪客身份隐秘,除却小李探花和几个人外,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这人正是杨殊,他瞅见孙白发和孙小红这对爷孙,就知道他们在故意散播消息,引得阿飞去救李寻欢,但依旧默然不语,找掌柜开了间房,上了二楼。
杨殊上楼后,众人兴致大减,只以为是无名少行走江湖博取关注,焦点再次放到孙老头爷孙两人身上去了。
辫子姑娘见场面回暖,又道:“兵器谱有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孙老头重声道:“这寒枪客孤身入少林,一枪就令心湖大师退却,随后又击败心鉴,逼得百晓生交出兵器谱,还从容离去!”
“没想到他本事这么大!”辫子姑娘感慨道。
酒楼里的众人闻此,心思再次变幻起来,原先想要浑水摸鱼,袭杀寒枪客的江湖人,此刻也都开始掂量自己的本事。
毕竟埋伏不成反被杀的事情,在江湖上并非没有,到时候船一翻,哪里还有命回去?
夜间丑时,正是人一天中睡得最沉的时候,街边打梆子的更夫也是眼皮打架,看不见前面的路。
杨殊的客房前,一道极为轻巧的脚步慢慢走入,锋利的匕首划破门栓,不曾发出半点声息。
床榻上的杨殊,发出浓浓的鼾声,显然已经睡死!
那人愈行愈近,走至床边时,双手猛地一扬,那股劲力,似乎要将他的脑袋卸下。
一柄寒枪从暗中乍现,枪势极缓,但却避无可避,那人眼看着枪尖扎入自己胸膛,却不能躲避分毫,枪尖寒意直冲心脏,他当即便气绝身亡。
杨殊起身拿起布巾擦拭干净枪尖,点亮油灯,挑飞面具,便看到尹哭僵硬的面首。
“呵呵!”他冷哼一声,一脚便将尹哭从窗上踹出,重重的坠在地上。
尹哭与他无冤无仇,却要来杀他,他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是林仙儿的手笔。
他把林仙儿卖到妓院,以着她那变态的心性,恐怕早就将自己视作唯一仇人,被自己抢了剧情的李寻欢,估计已经引不起她的兴致了。
林仙儿的本事大得很,基本上只要尝过她味道的男人,很少人不被他控制。
就连阿飞,也沉湎于她的温柔乡,无法自拔。
不过她能够使唤的角色,还真入不了杨殊的眼,就算都来杀他,也不过给他刷名气罢了。
唯一值得杨殊担忧的,从来都只有李寻欢和上官金虹两个人。
而第三件世界至宝,也多半与两人有关。
旦日清晨,杨殊提枪走在大街上。
昨夜风雪交加,地上早已被白雪盖上了一层厚毯,从街头望去,但见一片银装素裹之景。
街上人影萧条,除却杨殊外,几乎看不到任何行人。
行至巷尾,杨殊看到了一道面孔,一道坚挺的面孔。
他似乎是雪地里独行的狼,时刻等待着猎物,直至杨殊出现,他方才聚集起精神,看向杨殊道:“是你欺侮了林姑娘?”
“林仙儿?”杨殊笑道。
“果真是你!”话未落,剑已出,一道白芒直刺杨殊喉间。
他的剑很快,这是真正杀人的剑,没有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