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地处关中,乃是少有的膏腴之地。
秦汉两朝,俱都建都于此,此番董卓迁都,也是考虑到长安绝佳的地理位置。
杨殊与老者昼行夜息,几日光景,便到了西都长安。
沿途行来,但见积尸满路,其中饥寒交迫而亡者,不计其数。
老者也是叹息不止,几番垂泪。
杨殊见此,心中更是感慨老者不简单,寻常老汉,哪有几个心忧天下?
“老伯,此番已至长安,你有什么打算?”看着远处高耸的城池,杨殊问道。
“我有一个远房孙女,如今正在长安西郊,自是去寻她,倒是郎君你.....。”
见老者欲言又止,杨殊笑道:“老伯,只管说来,我无所谓的!”
老者点了点头,正色道:“这一路行来,你也看见道中惨况,你与叔父走散日久,他或许以为你身死,早已北归!”
紧接着他又道:“况且如今洛阳战火纷飞,你虽有武功傍身,还是容易置身险境,不若在长安寻个差事,暂居下来,待战事稍定,再去寻觅!”
杨殊微微颔首,赞同道:“老伯说的是,我这就去长安寻高将军,让他给我安排个差事!”
老者闻此,一把拉住杨殊,道:“郎君到底是年轻,那将军虽言你可去寻他,但若非紧急之时,还是勿要叨扰他好,我那远方孙女之处,正好缺些人手,郎君若不嫌弃,可与我同去!”
杨殊眸光一闪,也不多问,道:“那便麻烦老伯了!”
两人赶到西郊时,已是正午,老者指着远处一座村落道:“就是此地!”
杨殊轻“嗯”一声,与老者继续前行。
还未进村,便在路口碰着一个浣洗衣裳的少女,她手持木盆棒槌,一身粗布衣裳,无甚装饰,但犹显得清丽可人。
“平爷爷,你怎的来了?”那少女望见老者,放下木盆,快步走来。
“小宁,洛阳被焚,董卓迁都,我等百姓尽都被驱赶,只好来此投奔你!”
少女听了,眼中并未有太多讶色,只是看了杨殊一眼,问道:“这位公子是?”
“在下杨殊,与老伯是途中相遇的!”杨殊抱拳一礼,自我介绍道。
老者也是道:“若非这位郎君救了我,你我怕是难以相见!”
少女闻此,对杨殊略微有了一丝好感,但仍不太热情,只是拉着老者言语,并未多搭理杨殊。
三人一路言谈,直至入了村落。
这村中起码有近千人,从村口到少女家中,没见到几个青壮,倒是手持风车纸鸢的孩童不少。
当夜,少女给杨殊空置了间房屋,又找同村的青年借了几件衣裳,供杨殊换洗。
几日相处,杨殊算是知道了个大概。
老者名为张平,是这少女爷爷的兄弟,不过少女的爷爷早亡,父母也俱都身死,只剩下她一人存世,算是个孤女了。
平日里相处,少女不怎么搭理他,有时杨殊刻意问她,她也是随口两句作答,极为冷淡。
“郎君,你莫要理她,宁儿这丫头,从小孤苦,待人向来如此!”老者站在门前,见少女不理杨殊,朗声笑道。
少女听了,只是回望一眼,便继续去做事了。
杨殊站在院中,一时倒是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拿起斧头,劈起柴火来。
当夜,杨殊正要入眠时,依稀听到屋外有人说话。
“宁儿,你这是何苦呢?”说话的似乎是老者的声音。
“平爷,我此生若不报仇,绝不会嫁人的!”这是少女的声音。
老者顿了顿,良久方道:“你一个女儿家的,这些事本不该你来担负,是阿爷无用,才累的你如此!”
......
往后声音愈来愈小,已然听不见了。
杨殊早知老者不简单,就连这村落,也是不一般。
平素里他在村中闲逛时,总是不见那些青壮身影,到了日落时,那些人方才成群结队地提着野味回村。
看似个个都是猎户,不过杨殊从他们走路的步伐便看出,这群人很可能纵横过疆场。
而且杨殊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真气的流动,要知道到这个世界以来,杨殊也见过不少人,不论是高顺的陷阵营,还是匈奴骑兵,他们体内都有真气运转。
就连逃亡路上的老者,体内都有着若有若无的几丝真气。
但这群大汉,倒是完全不一样,杨殊不仅不能察觉他们体内的任何内力,反而每次放出真气探查时,都会被若有若无的吸力牵引。
若非他真气内敛至极,每次真气外放都会受到极大损耗。
半月后,老者终于找到杨殊,问道:“郎君可识字?”
“我幼时曾随兄长读过几年书!”
“那便好!”老者轻笑道:“村中子弟已然到了读书的年纪,可他们的父辈,各个都是大老粗,宁儿虽识字,却是个女儿家,不便教授,郎君此来,算是解了一忧患!”
杨殊也没有推辞,他闲居在这村落中,每日里无事,要么练习武功,要么砍柴打水,算是无聊至极,教教孩童,也好打发时间。
老者不知从何处弄来十几策竹简,用作杨殊教学的课本。
这一日,杨殊正教授完孩童回家,忽见村中有几人在议事,张宁也在一旁。
“柱子哥,你又不识字,这些货卖了,你如何去还孙家的钱?”一个高瘦青年对着身旁的壮硕大汉道。
“小宁不是识字么?”大汉刚刚说出口,那高瘦青年便道:“你好意思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