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入夜后,好像就陷入了地狱。
官员府邸的惶恐,没有浪费自己惊慌的表情,担忧或者装作豁达,迎来的结果都是一样。
官员的府邸被人洗劫一空,连房子都被...都被...被拆走了。
这个房子的消息,传言是真的难以描述,就算是一些喜欢吹牛的人,他们在市井中传播消息的时候,都难以启齿。
任谁都知道,有贼偷金银,有贼偷人,还有偷珠光宝气的,但从来没有听说,什么贼是偷房子的!
好吧,喜欢吹牛传言的家伙们,感觉事实的情况,令他们吹牛的界限,又可以再放大一点,这房子都能被偷走,已经打破了他们的认知。而他们认知之外,那就是云游梦绕的神话故事,比如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又或者是吹毛成妖、偷天换日等等,都成为那些市井闲汉新一代吹嘘故事。
当京城里留言四起的时候,群臣的早朝,还在日复一日进行着。
在第一次消失了三十七个官员后,其余的官员,都不敢居住在府邸了,宁可被人嘲笑住客栈,又或者不管有多拥挤,也要住自己生意店铺的后宅。
人是保住了,府邸是没了,朝臣的早朝,成了诉苦大会,夸张汇报自己的损失,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一夜几十户的府邸遭受洗劫一空,沦为一片平地。
没过几日,有些官员数着朝臣府邸的受灾情况,貌似全部都被贼光顾了。
“这都被贼光顾了,无一幸免,那个贼,应该走了吧?”一个官员情不自禁的说出心中的想法。
闻言,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
惶惶不安的日子,过去了?
夜晚,官员的店铺遭贼了,用事实告诉了他们,贼,还在!
次日,数百个店铺遭贼,店铺里连个圃垫都被卷走,干净的铺子,好像从来没有摆放过东西。
群臣在朝堂哭诉,府宅的房子没有了,地是他们,以后再花点钱,请些匠人,再盖起来也就是了,可店铺的买卖,是他们最后的经济来源,一大家子人的吃喝,都靠铺子的买卖维持。
现在买卖也没了,这是绝户计!
朝堂官员不再是恐慌,而是认输,他们现在还剩下的除了官职,还有地皮,如果想吃饭,唯一的办法,就是便卖手里的地皮。
龙位上的皇帝,眼光毒辣,朝堂上官员的打算,他自然看在眼里,当下想找到偷府邸、偷城墙、偷店铺商货的贼,唯一的线索,就是官员贱卖地皮时,会不会有陌生的人出手收购。
京城里,能有钱财出手购买商铺的人,都是名声大噪的豪门大户,当然偶尔也会有几个新起之秀,会拿出毕生心血狠心收一个店铺,但那些人,也是在京城混迹已久的人,绝非是最近才出手偷东西的贼。
京城的店铺价格,并非是汮安他们强收的那般低贱,正常的交易店铺,往往因为抢购的人多,而价格飞涨。
现在官员为了吃饭,只能把手里的店铺割爱出手,皇帝给这些官员除了个主意,“诸位,你们的损失,本皇很愧疚,京城府衙门还有禁卫军,以及是本皇的密卫,都在京城里查探贼人的消息。可惜,数日来,丝毫线索都没有,故而,本皇想着,诸位售卖店铺,可集体售卖,就在皇宫南的空地上,由本皇坐镇,亲自为诸位主持此次售卖,希望诸位能收获更佳的财富。”
皇帝如此说,臣子非常开心,如果他们一个个的分开售卖,其他豪门大户便会以‘其他人’更便宜而压价,甚至是用更卑劣的手段,狠狠的杀价。
现在皇帝组织他们一起售卖,那些豪门大户想开口压价根本没有机会,甚至还要给皇帝面子,把价格向上抬一抬。
集体卖店铺的消息,在京城里扩散,方涥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只是让他意外的是,皇帝会亲自坐镇售卖店铺。
皇宫外,皇帝主持售卖,自然是最高规格的交易会场,集结千余个商铺,一起售卖,难度也是有的。
按照古人的交易习惯,大家都是现场看货,然后一手钱一手货,故而,皇帝也花费了一些心思,将宫里的画师派出去,将千个商铺都一一画出来,于是乎,皇宫外,那刚刚建起的一面城墙下,密密麻麻陈列了许多画板。
售卖现场,大致的情况类似于拍卖,有一个口才好的官员,介绍售卖的店铺,有什么优点,有多少面积,是什么格局等等,然后有小吏将店铺的画板,拿到台前,供所有欲要购买的人观看。
其实,画板在售卖过程中,也只是确认店铺,明确是哪一家店铺的作用,所有要购买店铺的人,都去现场看过了数次,所以售卖的过程,并没有人反复询问店铺的情况。
至于为什么要卖店铺,这一点,京城里的人,都非常清楚,官员家遭贼,早已经是人尽皆知。
“河湾街林家米粮铺,临街六丈,铺子含后院仓储,供占地三亩又二分,售价最低七十二万两银子。”
售卖会的开始,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什么陈腔滥调的前缀,如此直接的开始,令全场人震惊。
之所以这样的安排,是为了官员遮丑,谁都不想把他们丢失了家产的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再者说,这次难得的售卖店铺,不仅吸引了京城的富庶大户,还把京城周围的家族,也吸引了过来,五六千人的售卖场,纵然是皇宫外的空地,也被挤的满满当当。
人一多,皇帝也担心出乱子,他恨不得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