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寂静,始皇帝冷冷看着,一言不发。
扶苏当即出班反驳:“丞相此言未免武断!秦律历来无查不罪,薛郡既有喜报,便当遣谒者查证。大渠百里,诓骗不得,其何以此事诓骗!”
李斯冷笑一声:“殿下,此事何须查证?百里大渠五月建,六月成,闻所未闻,天下笑柄!”
“此乃墨家之业!”
“墨家亦是凡胎**,建渠仍需夯土掘地!殿下,一月而成大渠,莫非薛郡此次发徭百万,夜以继日不成?”
“这……”扶苏气恼地跺跺脚,扭头向着始皇帝抱拳,“父皇,儿不知墨家用了何等手段,但恪君数月前正要往胡陵竞夺假钜子位,有他在胡陵,此事便不难!”
始皇帝依旧没有说话,他静静等着,等着更多重臣表达意见。
御史大夫冯劫出班奏道:“臣有一言!为君臣者,牧民、治国,当不偏不倚,公正从事。殿下近年过分盲信那位恪君,便是老臣也多有耳闻,此事若与此人有关,殿下不便再言。”
“笑话!恩宠障目才失偏颇,恪若真有其才,殿下便是为陛下荐才,因何不可再言!”蒙毅出班,直面冯劫。
冯劫向始皇帝告罪一礼,回身与蒙毅对望:“郎中令,纠察百官乃老夫之责,殿下亦是臣官,老夫为何说不得他?”
“御使说得,本官也说得。郎中令掌殿中议论,你所言不妥,我便要指正,指正若误,待我滥权渎职,你再查我不迟!”
“偏帮不明,你敢说自己不曾逾矩?”冯劫眯起眼睛,死死盯住蒙毅不放。
蒙毅不闪不避,慨然应答:“何来偏帮,何来不明?我曾去雁门宣诏,与恪有过几面之缘,倒是御使您,可见过此人么?”
冯劫轻笑道:“人之面相当不得真,有人体貌俊秀,文华斐然,还不是行阉宦之事,好媚上之举?”
赵高当即大怒:“冯劫!”
始皇帝哈哈一笑,说:“高,劫卿高寿花甲,说你两句有何不可?直呼其名,徒乱礼数,下朝后自罚十棍!如今嘛,先将你未言之事说个明白,免得诸卿议论。”
“唯!”赵高恨恨看了冯劫一眼,挺起腰,昂起头,又向着扶苏善意一笑,“禀诸位大人,薛郡奏报言及一物,乃开渠之要,其名,机关兽,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