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把大宝二宝的衣裳也换了,燕九朝仍未回屋,俞婉决定多看会儿书,哪知她自个儿也累得够呛,脑袋一歪睡过去了。
她是被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吵醒的,迷迷糊糊地睁眼一瞧:“燕九朝?”再随手一抹,“孩子呢?”
“万叔抱下去了。”燕九朝说。
俞婉的手里还拿着一本翻了一半的书。
燕九朝顿了顿,问她道:“还没完吗?”
“没呢,才记了一小半。”俞婉抓着书伸了个小懒腰,不经意地一瞥,就见燕九朝的耳朵有些泛红,俞婉的瞌睡虫瞬间醒了大半,用手肘支起身子,半侧着看向他道,“你……你说的是那个啊?”
葵水啊。
燕九朝睫羽一颤。
俞婉遗憾地叹道:“还差一两日呢。”
她约莫是来少主府吃得太好了,葵水比平日凶猛,日子也长了,不过她能感觉到就是明后两天的事了。
小相公迫不及待了,连“碍事”的儿子都抱走了。
俞婉的眸子亮晶晶的,托腮看向他:“我帮你啊。”
不待燕九朝反应过来这个“帮你”是几个意思,俞婉的素手便探进了他的被子。
燕九朝的身子猛地一僵:“俞阿婉!”
“别闹,我也很害羞的。”
夜色婉转,如情人低低的呢喃。
半个时辰后,上房叫了水。
桃儿与梨儿红着脸将热水端入房中,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面红耳赤的味道,二人目不斜视地放下热水,退到屏风后,待到主子用完才顶着红得仿佛可以滴血的脸,端着热水退下了。
昏黄的珠光落在燕九朝泛红的脸颊上,映得他艳若桃李。
“还要看书吗?”他清了清嗓子问。
俞婉蔫答答的:“不了,手酸,特别酸。”
“咳!”燕九朝脸一红,呛到了。
……
翌日清早,俞婉接着上万嬷嬷的课,刚走到半路,下人禀报宫里来人了。
俞婉对桃儿道:“你去与万嬷嬷说一声,我稍后就到。”
“是。”桃儿应下。
俞婉带着梨儿去了会客的花厅。
来人是皇后身边的崔女使,入宫觐见皇后时俞婉见过她,只是不知她身份。
崔女使有品级在身,又是奉了皇后之命前来,她代表的是皇后,按理不必给俞婉行礼,然而她仍是客气地行了个福礼:“崔氏见过少夫人。”
俞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万嬷嬷教导的规矩,心知自己不该受她的礼,侧身让了让,对她道:“崔女使请坐。”
崔女使惊讶于俞婉的反应,短短两日功夫,这位少夫人似乎又懂规矩了许多。
崔女使坐下后,向俞婉道明了来意:“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给燕夫人送金印的。”
俞婉正要伸手去接,猛地记起万嬷嬷的教导,对一旁的梨儿使了个眼色,梨儿走上前,自崔女使手中接过了金印。
“娘娘凤体如何了?”俞婉落落大方地问。
崔女使和颜悦色道:“陛下叮嘱太医无论如何都要治好娘娘,娘娘自己也挺争气,总算是熬过危险期了,再将养一段日子,应当就能康复了,娘娘还等着喝诚王殿下与匈奴郡主的喜酒呢。”
如此说来,皇帝是打算让皇后出席二人的婚宴,好以此昭告天下皇后复宠了。
“恭喜娘娘了。”俞婉笑着说。
也恭喜许贤妃了,真不知她听到这个晴天霹雳会不会气得昏死过去。
崔女使笑道:“娘娘说了,这次的事多谢少主与少夫人了,娘娘素来恩怨分明,谁对她好她全记在心里,日后定不会亏待了少主与少夫人。”
不过一场交易罢了,彼此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何来日后继续照拂一说?怕是皇后察觉到皇帝并不如想象中的宠爱自己,不得已才向少主府示好的吧。
俞婉看破不说破,客套地道:“我在这里先谢过娘娘了。”
崔女使又道:“娘娘伤重,少夫人可多入宫探望娘娘。”
崔女使并未逗留太久,将金印与皇后的赏赐交给俞婉后便动身回宫了。
贤福宫内,许贤妃气坏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被“幽禁”了十年的皇后居然走出凤栖宫了。
“怎么会这样?她亲口承认害死了一个龙胎,陛下就这么放过她了?”许贤妃坐在官帽椅上,目呲欲裂。
掌事嬷嬷屏退了宫人,为她奉上一盏清茶:“娘娘。”
许贤妃推开她递来的茶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掌事嬷嬷道:“凤栖宫走水,烧成一片废墟,皇后不出来也没法子了。”
许贤妃娇呵道:“那也不该搬进昭阳宫!”
昭阳宫是六宫之中仅次于凤栖宫的宫殿,长公主出嫁前便居住在那边,她最初就相中了昭阳宫,奈何皇帝以怀念长公主为由婉拒了,转头赐了她贤福宫。
贤福宫虽也好,却离皇帝的寝殿远了些。
她得不到的东西却叫一个老女人夺去了,试问她如何甘心?
许贤妃统领后宫久了,都快忘记自己不是皇后只是妃了,皇后贵为六宫之主,她自然有资格住进昭阳宫。
掌事嬷嬷没说话,把茶盏轻轻地搁在了桌上。
“宫里都怎么说的?”许贤妃冷声问。
掌事嬷嬷道:“都在说,刘贵人当年的事另有蹊跷,害死她的不是皇后是娘娘,是娘娘明知有人下毒却故意叫了她去送死,如今真相快浮出水面了,娘娘担心皇后复宠,于是一把火烧了凤栖宫……”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