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俞婉琢磨了好几日,最终还是放不下谭氏与赫连北冥的事,以她对燕九朝的了解,燕九朝不会无事生非,他说谭氏是给赫连北冥下毒之人,那么她就相信凶手一定是谭氏,想想并不奇怪,毕竟以赫连北冥的谨慎,寻常人待不住机会在他身边下手,也只有爱妻递过去的东西,他才能毫无怀疑地吃下去。
或许也不是用吃的,毕竟下毒的手法那么多,熏的、擦的都不失为一种良策,但前提都是凶手能把控赫连北冥的饮食起居。
俞婉想不通谭氏为何这么做。
还有赫连笙被逐出家门一事,也是谭氏的手笔,就不知这两件事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联系。
咚咚咚!
俞婉叩响了赫连北冥的房门。
“进来。”
屋内传出赫连北冥低沉的嗓音。
俞婉一手端着药碗,另一手推门而入:“该吃药了,大伯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赫连北冥自床头坐了起来,披了一件衣裳,接过药碗道:“好多了,这种事交给下人就好,你别这么操劳。”
俞婉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弯了弯唇角道:“只是熬一碗药罢了,从前在乡下的时候我还劈柴担水做农活儿呢!”
赫连北冥端着药碗,低低一叹:“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俞婉笑道:“我可不是来找大伯诉苦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赫连北冥点了点头说。
俞婉不置可否,微笑一声道:“快把药喝了吧。”
赫连北冥乖乖地把药喝了。
俞婉接过药碗,递给他一小碟蜜饯,这是燕九朝给她吃药的习惯,她学会了,也就用在赫连北冥身上了。
赫连北冥好笑地拿了一粒蜜饯喂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瞬间将药汁的苦味压了下去。
“好吃吗?”俞婉弯了弯眉眼问。
赫连北冥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柔和:“好吃。”
俞婉又把碟子递了过去:“我能不能问大伯一件事?”
“你说。”
“是有关大伯母的。”
赫连北冥捏着第二粒蜜饯的手就是一顿。
俞婉察觉到了他的排斥,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也顾不上退缩了,刀子已经刺下去了,索性一刀通到底得了:“我来府里这么久,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大伯母的事,大伯觉得自己当年走火入魔的事有没有可能与大伯母相干?”
赫连北冥放下了手中的蜜饯。
他沉默良久。
随后才低低地说道:“……她不会害我。”
“那她背叛您的事呢?她不是和别的男人……”俞婉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的刀子只怕捅得有点太狠了,不动声色地看了赫连北冥一眼,委婉道,“您相信她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吗?”
赫连北冥沉默了。
这一次,一直到俞婉离开,他都没再开口。
俞婉把不准赫连北冥的意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男人有时也十分让人捉摸不透。
回到院子后,俞婉把适才与赫连北冥的谈话和燕九朝说了:“……我感觉大伯很相信谭氏,但又似乎……不相信谭氏。”
这话说得俞婉自个儿都矛盾。
她真正想说的是,大伯相信谭氏的为人,谭氏不会做伤害他的事,但大伯似乎又并不确定谭氏对自己的感情。
燕九朝淡道:“他怎么想不重要,真相都在谭氏那里。”
俞婉顿悟地点点头:“说的也是,这么看来,还是有必要见谭氏一面啊。”
可按董仙儿的说辞,谭氏的庵堂让人监视了,她得想法子将谭氏引出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