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根据历城之战的经验,这些青州军步兵甲胄精良,作战的时候依赖阵列之间的相互掩护,总体来说是善守不善攻,这一次就是要逼得他们主动进攻,而后利用骑兵的疾风转进优势,把这些青州兵拖垮拖弱,然后再给予雷霆一击。
等到青州兵出现劣势的时候,平坦无碍的地形,也非常利于他们发挥骑兵追击的优势,恐怕连一个青州军士兵都不可能逃脱出去。
至于鄄城内的晋军,刘灵还有些担忧,觉得鄄城内的晋军会不会在察觉三人行动后,就出城逆袭响应援军。
王弥和石勒一致表示,如今鄄城内的兖州刺史袁孚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了。
在刘灵到来之前,也有过来援的晋军,不过全都被王弥石勒二人歼灭了。
鄄城守军开始的时候,还开城门杀出来想要接应援军,不过都是损兵折将,王弥石勒还命人假扮来援的晋军,骗守军出城送死。
可惜,到了后来,不管城外的王弥石勒如何调动,鄄城守军都是不敢出城半步了。
所以,这一次,石勒和王弥都是十分笃定,不管他们如何调动,就城内兖州刺史袁孚老儿的胆子,肯定不会出城半步的。
之所以留下数量不低兵马,其实主要是为了看押掳掠来的人口和财货,免得其中的男女趁机逃跑,也是让他们相互监督,防止留守人数太少,让某些部下私自卷了财货逃跑。
到了第二天。
兖州上空的天气,从之前一直连续的大晴天,突然变得阴沉起来,大股大股的乌云开始在天上聚集。
这种看起来似乎大雨将至的云势,让鄄城中的不少人有些欣喜。
如果大雨到来,那城ei城的胡虏贼寇必定少不得一番淋泡,而且干土沟一样的护城河也将积蓄水量,为鄄城的防护增加一道保障。
不过,大多数的人并不对这些突然而至的乌云,有太大的指望,之前好几个月都曾出现这种乌云蔽日的景象,但是真正落下的雨水却是寥寥几滴罢了,甚至连地上的尘土都没有湿透,不然的话,也不会落到如今河泊尽枯的局面。
鄄城的城墙上,高瘦清癯,头发花白的兖州刺史袁孚,正手抚墙垛,伸着脖子查看城外的情势。
今天一大早,就有哨兵向兖州刺史袁孚回报,说是城外的胡虏贼寇调动了大批的人马,似乎是向着东北方向而去了。
得到消息后的袁孚,立刻穿上沉重的盔甲,亲自爬上了城头查看。
不过,在观望了大半天后,也没有看到任何援军出现的影子。
一直以来,擅长不喜怒于形的袁孚,也忍不住的露出了失望和担忧的脸色。
袁孚身后的部将见状,也都忍不住互相低声私语起来,如果是之前,对于这些将种兵卒此番做派,袁孚肯定会大加申斥一番,这种窃窃私语的做派,被普通的士兵看在眼中,是十分不利于士气的。
但是如今,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兖州刺史袁孚早已经没有了整肃人心的心思了,随着最近围城贼人的逼迫,再加上已经好久没有任何一支援军的消息,鄄城中的人心,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地步。
虽然,袁孚授意手下的督护陈郊、卢宽等人行使铁腕,杀掉了不少动摇军心者,但是袁孚知道汹涌的暗流依然存在。
兖州刺史这时候凭墙而立,呆呆的望着北面,迟迟不肯离开下城。
身后的官员部将也都不敢打扰,袁孚在久久的凝望中,不禁在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悔意,要是早知道会被困在这个鄄城囚笼中,肯定不会贪图这个兖州刺史的职位而留在鄄城,早早就应允琅琊王司马睿的邀请,南赴扬州去了。
虽然扬州江东荒蛮土寮之地,但是最起码没有这些凶悍亡命的贼寇啊,听说琅琊、东海二郡南下的世家已经举家迁徙了,如今肯定是与吴中土豪把酒言欢呢吧。
一想到此处,袁孚就不禁哀叹,可怜自己汝南名门,累世公卿的fēng_liú名士,如今竟然与这些将种坐困孤城,随时都城破身死的危险。
之前的袁孚,每每想着如果自己能主政一州,肯定能文武并举,扫平治内的贼寇宵小,哪里会想到真正担任州吏后,竟然l连败,最后被困孤城呢。
穿着一身重甲的兖州刺史袁孚,本来还想抚墙长啸作诗感慨一下自己的不幸仕途,但是在七月的闷热下,很快就顶不住双层甲胄的闷热,下了城墙而去了。
与此同时,兖州,廪丘县。
刘预已经率军进入廪丘境内许久了,这一路走来,与之前的景象差别很大。
沿途的村寨几乎没有完好的,不是被主动抛弃,就是被焚毁一空,很明显,这里已经遭受了胡虏流寇的多次洗劫,以至于百姓几乎跑光光了。
而且,这附近的旱情明显更加严重,在靠近东平泽附近的地方,还有许多小小的河流和水井,但是到了廪丘境内后,不仅河流的数量稀少,就连有水的水井都已经罕有,而且不少水井中被人投进了人畜尸体,早已经恶臭不堪无法饮用。
等刘预到达一处名叫青羊邑的小小邑落的时候,下令就地驻扎修整。
虽然天色尚早,没有到扎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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