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了数日,又到了一天傍晚。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浩瀚的天际看不到一颗星,灰蒙蒙的一望无边。躲在外面阴暗处的虫儿开始露出头来,欢快地鸣叫着,各种声音惨杂在一起,透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幔传进人的耳鼓,让人感觉十分刺耳和难受。
“讨厌的虫儿,还让人睡不睡了。”
卷缩在墙角相椁身边的童晓晓突然嘀咕了一句。听了她这句话,大伙忽然感觉不安起来,纷纷起身。冷芙蓉手攀墙壁摸索着找来蜡烛点上。啥时,残破不堪的小屋里亮堂了起来。微弱的烛光下映出了一张张神情古怪的脸。所有人都在担心着一件事:已过去了数日,笑不败依然音讯全无。他的突然离去不归,不得不让人感到担忧。
相椁首先就此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笑不败极有可能是苍井穆月派来刺探情报的探子,否则绝不会将那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们。再说他又是如何知道的,事情来得如此突然和蹊跷,不得不让人怀疑。相椁最后还说,笑不败兴许是朝他们撒下了诱饵,企图引他们上钩,为了安全起见,最好不要去南山,以免上他的当。结果他的这番表白招来了冷芙蓉的白眼。
冷芙蓉明眸微动,粲然而笑,窥视着他道:“现在还不知道谁才是倭寇的探子,你这话未免太说早了。”
相椁冷眼逼视着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明白。”
冷芙蓉不甘示弱道:“我又没有说你,你紧张什么。”
童晓晓嗖的一声爬起来,一脸怒容地瞪着他们,嚷道:“外面有虫子叫,你们又在这里拌嘴,还让不让人睡呀,真是服了你们二位大侠。”
随后一头倒在相椁怀里,仰头看着他道:“拜托你别再说了行不行,我好累哦。”
相椁道:“好吧,我答应你。”于是不再说话,沉默下来。
冷芙蓉冷冷一笑,双目一磕,也不再说什么了。
相互依偎卷缩在对面墙角的平安和童菲始终沉默着。为了赶往南山察看情况,他俩已经过周密部署,决定等夜深人静时背着众人出行。笑不败临行前所言不能不加以考虑。童菲认为,如果笑不败所言属实,问题就十分棘手了。但是平安却认为相椁适才所言不无道理。笑不败也有嫌疑,只是依据是什么,他一时还说不上来。好不容易才等到他们一一睡去。童菲拿了画像和栗色琵琶,平安提起那把大刀,和童菲小声嘀咕地几句,悄悄地开门出去了。
蜡烛还在跳跃着燃烧,只是所剩无几。他们刚走,便有一双眼睛在烛光下霍然睁开。那是舒小红的美瞳。其实所有人都忽略了独自睡在破屋最里边的舒小红。她那俏脸上洋溢着一抹诡笑,本来是可以忍住不出声的,但不知为什么竟没有忍住,朱唇轻启,笑了一声。
笑声虽然不大,却如银铃般在小屋里面蔓延开来,一下子充斥了所有角落。相椁、童晓晓还有冷芙蓉三人刚刚入睡,突然被她的笑声惊醒,都忍不住一骨碌爬起来,质问舒小红为何发笑扰人清梦?
舒小红未免尴尬,脸一红道:“不好意思,刚才做了一个有趣的梦,笑醒了。”
童晓晓一脸的倦容,瞪着舒小红,正要兴师问罪,忽然发觉姐姐和姐夫不在屋内,疑惑道:“我姐他们呢?”
舒小红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就不见了。”
“奇怪,这么晚了他们要去哪儿?”
冷芙蓉也是一脸狐疑道。
“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相椁说道,“他们肯定趁我们睡着的时候去了南山。他们不听我言,还是上了笑不败的当。要是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苍井穆月绝对在南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自己钻进去。”
“照你这么说,问题岂不是十分严重。”舒小红站起来,突然冷眸一转,环视了一下四周,苦笑道,“琵琶和血刀都不见了,他们肯定已经去了南山。苍井穆月已在南山伏下重兵,所有的精锐都派去了那里,那四只大猩猩也在几天前送过去了。最要命的是,南山是一死谷,周围皆是刀削绝壁,绝壁外更是千丈深壕。连接死谷的隘口窄的仅容一人能够通过。隘口外面是万丈悬崖。据我所知,凡去那里采矿的民工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几年下来死伤无数。苍井穆月心狠手辣,死了的或没死的,只要是没有了行动能力,都要被抛进隘口外面的悬崖,引来成千上万的苍鹰啄食。因此那里的苍鹰长得尤为壮硕,黑压压一片,没病的见了也要吓出病来。”
“你怎么不早说!”童晓晓倒抽了一口冷气道。
舒小红辩解道:“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抛下我们悄悄地去了。”
冷芙蓉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盯着舒小红,暗忖:此女子果然极不简单!
相椁凝视着舒小红,沉默了许久才幽幽一叹说道:“看来这是我们的劫数,逃是逃不过去了,还是等天亮之后再做定夺吧。但愿他们一路平安,好人有好报。”
童晓晓:“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天亮了再说。睡吧,我困呢。”
说完倒头便睡。
冷芙蓉盯着童晓晓的睡姿,冷笑道:“自己的姐姐去了外面,居然还睡得着,真是。这是亲生的姐妹吗?我看不像。”
童晓晓嗖一声爬起来道:“嫂子,你说啥呢。谁跟谁不是亲姐妹啊。”
冷芙蓉撇嘴微笑:“我又没有说你。你那么盯着我干嘛。”
童晓晓:“我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