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杭州城里提前宵禁,几千官兵挨家挨户搜索恶匪。
张潘见隐藏不住,站到屋顶四下观望,突然放出一支信号箭,夜空一个红点。
果然,城中还有二十多名起义军,见到信号,向张潘聚拢。
张潘领着众人,向西门杀去。
一路艰险不必多说,二十多人起义军,死伤大半,张潘背后中了一箭,命士兵帮他拔出。
带伤继续作战,见城门紧闭,城门官逃跑,城门已开不得,只能杀上城头。
张潘道:“徐丁,韦红脸,咱们跳吧。能活着,捡一条命,活不成,黄泉路上有个伴!”
“好,咱们阴曹地府当兄弟!”话音刚落,韦红脸已经跳了下去。只听咔吧一声,韦红脸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城墙太高,这样跳下去就算不死,也是骨断筋折。
韦红脸断了腿,大叫道:“我韦三谷一辈子没干过什么了不起的事,今日与二位将军大闹杭州,也算是值了,你们不要犹豫,反正我也废了,逃不掉了,你们不如跳到我身上,你们能得活,也让我死个痛快!”
“好兄弟!我会替你照顾父母!”说着,张潘跳下,紧接着徐丁跳下。
红脸汉子韦三谷死得壮烈,张潘记在心中。
站起身来,觉得两腿发麻,不过还好,应该骨头没断。回头看了一眼徐丁,跪在地上起不来,把徐丁往身上一背,撒腿就跑。护城河桥已经被高高拉起,城头上有起义军不肯跳城墙,便拿着武器劈砍护城河桥的锁链,希望张潘能逃得掉。
可是,杭州城防坚固,护城河锁链乃精铁打造,任凭他们刀砍斧剁也奈何不得,不久后,众起义军死于官兵乱刃之下。
张潘本是水匪,最不怕的就是水。
拉着徐丁,渡河。
徐丁道:“张将军,我左腿麻木,已不能动,而且我也不会水,看来我今日必死在这里,你快快独自走吧,如有追兵,我替你拦住一二,也算尽兄弟情谊。”
张潘骂道:“如若我张潘一人逃脱,还不如不逃。这么多兄弟为我一人而死,我岂能抛弃一个尚能逃命的兄弟?”
张潘告诫徐丁道:“你只要单臂抓住我,保证口鼻浮在水面之上,我凭一己之力,完全可以渡河!”
说着,张潘双臂加力,两腿打水,快速游泳。
城内连放信号,城外驻扎的军队开始行动,向西门靠拢。
敌军未到,张潘已经游出护城河,抓起徐丁就跑。
徐丁道:“骑兵来了,快隐于树林。”
张潘躲进树林,不久后一队骑兵飞马赶到,四处看了看。
借着月光,一小校发现脚印,道:“他们在树林里。”
军官道:“树林密集,骑马不可行。下马追击!”
几个人刚下马,张潘突然杀出,跳上一马,砍断缰绳,抓取德胜钩上一柄长杆大刀,突然放声大笑。
“姥姥的,让爷爷我有了腿,看你们谁还拦得住我!”
大刀挥舞,片刻之后,砍翻五人,余众见张潘勇猛无敌,撒腿便跑。
徐丁一条腿蹦了出来,张潘猿臂一展,将徐丁拽上马背。
徐丁道:“我会骑马。”
张潘再夺一马。
徐丁是傀儡兵中唯一会骑马的,这倒是个好事,二人催动战马向洪州逃去。
路上连发信号,告诫其余起义军,任务失败,杭州城已不能再进。
各路起义军小分队看到信号,纷纷撤离。
城内,董昌挥舞狼牙槊,大骂军校:“三千人拦不住几十个人!废物!废物!”
冷静下来,上报朝廷:“一千起义军偷袭杭州,董昌率领八百官兵奋勇抵抗,折损官兵一百,歼敌三百。”
……
说来不巧,慌乱间,诗兰等人竟然走错了路。
见越走越向南,诗兰疑惑道:“先前打听那人,说是这条路,可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再这样走下去,岂不是要回到建州?”
王寰儿骂道:“那指路之人坏了心肠,真是缺八辈德的,迟早浑身溃烂而死。”
王寰儿的无意之言,刺痛诗兰。
杭州一行,病情越发严重,诗兰计算着路程,心中越发寒冷。
不禁,眼眶泛红,两颗晶莹滑落脸颊。
“先别走了,待有人来,咱们打听打听再走吧。”
一夜也无行人,几个人抱团取暖,挨过慢慢长夜。
寻不到诗兰,张潘颇显懊悔。对徐丁道:“我等未能完成任务,如若能把二夫人带回去,也算功劳,将功抵过,还说得过去。可如果二夫人又丢了,我等还有何面目去见大帅和二将军?”
徐丁默然不语。
张潘道:“徐将军身体不好,不如先一步回去复命,帮我对大帅和二将军说一声,寻不回二夫人,我徐某誓不回部队。”
徐丁道:“张将军一定要跟我回去才行。”
张潘道:“为何?”
徐丁道:“胜败兵家常事,大帅一向体恤官兵,见我等已经努力,必不会重责。可如果张将军不回去,恐引大帅疑心,如若给张将军扣上逃兵的帽子,恐有不妥。”
张潘道:“如若我能把二夫人找到,大帅便不会疑心。”
徐丁道:“我是大帅亲信,保护二夫人安全,责无旁贷。”
张潘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干脆都别走了,我看附近山势险峻,恐有山匪。如若二夫人他们一行人路过这里,恐遭劫难,我等不如先投靠山匪,能混个吃喝不说,还能保护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