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的美国电影市场,在历经“派拉蒙法案”、“麦卡锡主义”、人口郊区化迁徙以及电视的普及之后,电影观众群体开始向青少年转移。
虽然整个美国电影市场自50年代之后的低迷如今依旧存在,但却正在酝酿变局并且即将迎来一次彻底的变革。
1973年的香港电影则是本土化转型至关重要的一年。
由于股市崩盘导致港人生活艰难,电视媒体开始快速娱乐化,广播、报刊等大众文化得到了进一步普及,香港电影面临生存困境开始谋求转型试图拓展美国市场,并且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天下第一拳》、《唐山大兄》、《合气道》等十数部香港功夫片在美国密集上映形成热潮,且票房突出。
虽仅昙花一现,却也令人振奋。
夜色已浓,一架从台岛过来的飞机缓缓停在三面环山的启德机场。
风尘仆仆的唐舒璇拖着行李和邵新铭一起走出机场。
“塞西尔,坐我的车吧。”邵新铭指着不远处停靠在路边的轿车,殷勤地说道。
唐舒璇摆了摆手,疲倦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算了,反正不远,我自己走。”说完她吃力地提着行李箱来到路边拦停一辆出租车。
后视镜里,唐舒璇看到昏黄的灯光下,邵新铭兀自痴愣地站在路边目送自己离开,疲累地叹了口气。
汝之珍宝,彼之草芥。吾之所爱,彼之弃履。
回到尖沙咀缅甸台寓所,唐舒璇把门关上,丢掉手中行李,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实在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辛辛苦苦拍出来的电影居然四处碰壁,香港没有通过审核,台岛也不允许上映。
事情怎么会这样?这两年的心血竟然归于泡影。
唐舒璇哭了一会,起身到酒架上取下一个红酒杯后坐回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红酒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一丝酡红飘过脸颊,她又灌下一杯,打了个酒嗝,这才想起好像陆致远在很早的时候就曾担忧过这部电影的上映困境。
“这个王八蛋跑到旧金山去做什么?旅游吗?”她心里不忿,拿过手包翻出一张记了号码的纸条,身子躺平去抓话筒。
没想到电话先响了,唐舒璇一愣,提起话筒,“喂,哪位?”
“塞西尔,你回来了?我是保罗,没想到吧?”
唐舒璇双眉拧起,“保罗?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塞西尔,要不要我来香港看你?”
唐舒璇一阵心慌,赶紧坐直身子,匆忙间一脚扫到了酒杯,还好没掉到地上。
“不用不用,我这段时间很忙,你不用过来了。”
“可你母亲总是问我怎么从来不去香港看你。”
“这个我会跟她说的,你放心,我过段时间会回来一趟。”
“真的吗?”
“真的。”
挂断电话后,唐舒璇看看时间,拨了电话回洛杉矶家里。
“妈,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跟保罗没什么的,你老添什么乱啊?”
“我不逼你你会找朋友吗?”
唐舒璇一噎,说不出话来。
“塞西尔,你都多大的人了?该想想自己的归宿,陈阳的事已经过去了,保罗要是不行你就自己再找一个,我只要你尽快找到就行。好了,你自己想想吧。”
电话挂断后,唐舒璇愣怔良久,才拨通旧金山的电话号码。
“喂,哪位?这里是旧金山《雅致日报》报社。”
报社?什么时候变报社了?唐舒璇一头迷雾,“请问陆致远住这里吗?”
对方沉默片刻,“请问你是她女朋友吗?”
唐书璇大感奇怪,有这么问人的吗?
对方可能意识到了失态,赶紧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叫白蓝,是报社的一员,刚才只是一时好奇,你可以不回答的,请别见怪。他已经去了洛杉矶。”
“洛杉矶?去那干什么?”
“他说是拍电影。”
“他?拍电影?”唐舒璇差点笑出声来,随即醒悟过来,“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准确的说,我也不是他女朋友,好了,再见。”
唐书璇挂断电话后终于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对自己说道:“演了两个配角的家伙都敢去拍电影,我还有什么理由放弃呢?这部片子就算废了我再拍就是。”
她走到书桌前,拿出一本剧本翻阅起来,良久,方才合上,封面上赫然写着剧本的名字《十三不搭》。
陆致远静静地站在柠檬树下一动不动。
洛杉矶早晨的空气极好,不同于旧金山的多雾。
竞技性站桩练了已有一年,现在他发现一个规律,只要几日不见佛骨,他就感觉心慌体乏。
难道孟汉堂说的桩功于阳寿有亏的话竟是真的?不过想想也是,竞技性桩功讲究肌肉本能反应,身心长期紧张,焉能无害?
练过拳后,陆致远去厨房煎好几个鸡蛋,又去外面买了豆浆油条回来,吴尚香已经下楼。
不一会儿,王大雷和张金标也过来了,四人一起吃早餐。
“阿香,餐馆你可能要挑重担了,我想让大雷把重心放到电影公司上面来。大雷,剧本现在已经搞好,两个副导演也通过你家小飞找到了,可其他人都还没有着落,特别是摄影师。你要知道一部电影比导演更重要的就是摄影师,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好。”
阿香点头,王大雷则问道:“贴广告只怕也找不到好的摄影师,要不我们去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