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洁心头猛地一跳,那溢满幸福的唇线戛然而止,惊愕地望着上一刻还待她温柔如水的林岚。
“你开玩笑吧?”这句疑问在脑海中无数电闪,但对着那张冰冷俏颜,却是嘴唇翕动不能脱口而出。心脏在不争气的狂跳着,还有一个蠢蠢欲动的魔音在体内疯狂乱窜,向自己嘶喊着:“林岚是认真的!她是认真的!!”
阮洁焦急地在那张脸上扫着,想从这发出无情声音的双眸中找到任何一丝可能是玩笑的佐证。
包房内里的氧气趋向死寂,让人窒息着。
按言烟的脾气秉性本是要第一个跳将起来发问,可陆幼凝紧紧按住了她的手,冲她无声地摇头,示意冷静。
许久。
陆幼枫声音低沉缓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凌厉:“林岚。”
林岚没有望向他,仍是淡淡地盯着阮洁。
“你是说,一个leay亲了,所以这是你抛弃她的理由?”言烟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阮洁苦涩地摇摇头,沙哑异常艰难发声:“林岚,这不是理由。”顿了顿,颤抖着唇又道:“你要给我一个真正的原因。”
眼中滑过一丝不忍,微微叹着,“小洁,我找寻不到继续下去的理由。我累了,你很好,可终究不能让我依靠。”
“林岚,你特么太过分了,这种话你也能讲的出来?”言烟激动的拍桌而起。陆幼凝怕她冲过去,急急的拖她坐下来。
“小岚,你知道自己讲什么吗?”声音还是柔的,但陆幼凝脸色已然是不悦。
林岚没有答话,但阮洁内里已是冰至心扉,凉到肺腑,彻骨的寒意。
她感觉脊背电打似的发麻,耳根子发冷。这冷又从脚底袭上来直至头顶,一阵一阵的向周身扩散。心里塌了一角就开始收不住了,轰隆轰隆的打心尖上往下滚。鼻子酸涩的非常难过,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哭,千万不能有眼泪什么的流出来。那样太丢人了。
眼睛极力睁大,泛着股股红意,她让自己脑子放空来保持镇定。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在慢慢向前数着。
嗤笑。从肺腔涌上来的这股酸涩感,终是压了下去。
“今天,要我回家,可是说的这件事。”幽幽道来,让人听的异常陌生。
林岚颔首。
“好。”阮洁翻来两只空杯,注满酒,递与林岚一个。而后对着那张冷艳的面孔,定定地觑着,眨也不眨。
久久,是真失望了,因为她没看到哪怕一丝的挽留。她不想去问林岚,“你爱过我吗或者你还爱我吗?”诸如此类她既问不出口,也没有意义,何必自讨没趣。这几年下来,就没真弄懂过林岚,你追我赶的戏码上演过多,也许自己也累了而未可知。隐约猜测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因着林岚做事从来没有理由。可一天来得未免过于唐突,有些始料未及的荒唐。
阮洁这一刻觉得特别疲惫。生性就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刨根问底撕破脸皮的事情她做不来,既如此,何不让大家都体面一些的好。
“黄粱一场梦,酒今催人醒。”一饮而尽。真苦。
早已守在身边的陆幼枫拉起阮洁,一行四人朝门外走去。
一场饭局徒留尾声。
只林岚品着通透杯子内的液体,惨白惨白的辛辣辛辣的,像是阮洁的心。
“也许自己错了吧。”林岚自嘲轻笑。又低声呢喃:“可真的是累了呢!小洁。”
五月的晚风徐徐吹来,伴着落日的光晕,暖暖的耀眼的红晃晃的,可人却冷的直打颤。
陆幼枫提了车,把阮洁小心的塞进副驾驶,替她系好安全带,一路驶向陆幼凝和言烟的住处。任谁也不能放心她在这个状态下独自驾驶。
车厢内的空气压抑着,陆幼枫余光扫着,屡次欲言又止,坚-挺的眉拧紧,眼里尽是疼惜之色。
“安心开车啦,我哪有这么脆弱。”
“我肩膀可以借你。”
“恩,很有攻君气势。”阮洁笑笑,拍拍陆幼枫肩头。“谢谢你,妇女之友同志。”
陆幼枫:“……”
“这酒真特么上头,下次咱还是喝红的吧。”
陆幼枫怒瞪了一眼,很气她这幅装出来的没心肝样子。但还是体贴的打开车窗,趁着红灯空隙又塞了块薄荷糖到阮洁嘴里。
“唔――,讨厌薄荷味道。”某人傲娇地皱眉。
“那也好过你吐我车里。”
一路再无话。
车子行驶到城南一片花园别墅区,还没到小区近前,眼尖伶俐的保安已是把拉杆升了起来。
“哟,陆先生来了!”
陆幼枫笑着点点头,心想言烟这富人区的服务还真是到位,这哪里是保安,分明是管家。
“言小姐和陆小姐也回来了!”随后是言烟的宝马z6和陆幼凝开着阮洁的mini。
保安挂着笑容一一尽职地打着招呼。
基于对业主的安全保障,小区物业要求全体安保人员务必牢记所有业主身份,以及往来做客熟识人员。业主嘱咐过何人可以进出,保安心里都记得真真的,可不敢含糊。
熄了火,陆幼枫见阮洁还在睡着,犹豫了一下,很轻很轻的拍了拍她手臂。
“果然没醒。”陆幼枫有点偷笑。轻手轻脚下了车绕到另一侧,朝另外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慢抱起阮洁出了车库。
开了门,几人上了二楼客房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脱了鞋,空调调整合适温度,盖了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