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能在摩尼教混战之中带走摩尼教主的也只有高险峰一人了,他那一身轻功造诣实可谓出神入化。
沈倾从问道:“神使之下不是有四名护法吗?为何西神使一方只有三人?”
高险峰答道:“据东神使所说,另一名护法早就被北神使捉住了,只不过那人得知北神使和南神使要对付摩尼教主所以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由此被北神使所杀。”
一旁的冉吟怀却是说道:“摩尼教奉教主为尊,他们的教义奉行摩尼教主乃是世间真神,教中弟子对教主敬畏不已,又怎会突然反叛?”
卓亦疏轻笑道:“番邦蛮夷而已,难不成还指望他们懂得忠义二字吗?”
听得此话,高险峰嘴角微动,想要替东神使辩解一句,但他也知自家公子的性格,向来看不起这些番邦异教,以他这等桀骜疏狂的性子,必然不会对摩尼教中的任何人另眼相看,念及于此,高险峰也就闭口不言。
但沈倾从却听出了冉吟怀话中的弦外之音,此时便即说道:“冉姐姐是说有人挑起争端,从而让南、北神使反叛摩尼教主?”
冉吟怀最懂人心,也知阴谋诡计,看事更为透彻,此时经她一说,众人方才惊觉。
这时突听摩尼教主说道:“不错,南神使和北神使并非鬼迷心窍,而是被人蛊惑了。”
众人想其看去,只见摩尼教主勉强起身,又对辛夷点头致谢,他虽不可一世,但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怀有感激之意,此时又对高险峰深施一礼。
高险峰问道:“你是谁挑拨了南神使和北神使?”
摩尼教主闻言冷笑一声,显然是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却并不想说出来,而是言道:“只需我恢复功力,任是谁也不能撼动我的位置。”
辛夷却道:“阁下的伤势颇重,短期内不宜与人动手。”
摩尼教主先是被少林神功打伤,而后又迫不得已与南、北神使过招,致使伤势加重,此时不容乐观,能这么快从昏迷中醒过来已是出乎辛夷的意料,由此可见摩尼教主的意志远超常人。
摩尼教主敬重辛夷,对她的话不做反驳,但却也并不接受,在他心中教主之位显然要重于自己的性命,若是现在动手能夺回教主之位,摩尼教主必然不会有丝毫犹豫。
眼见摩尼教主如此坚毅,卓亦疏方才对他颇有兴趣,便即问了句:“你现在有何打算?”
摩尼教主答道:“自然是夺回我的教主之位。”
他虽重伤在身,但语气中仍是豪气干云,丝毫不为眼前的颓势所扰,仍是雄心万丈。
纵然卓亦疏不屑于这等番邦人士,此时却也不禁刮目相看,心中暗道:怪不得他能统领摩尼教千余之众。
其实摩尼教的信众更有数万之多,在许多国家都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尤其是在回纥汗国更是尊为国教,只不过李唐王室始终拒绝摩尼教在大唐传播,所以大唐人对摩尼教知之甚少,卓亦疏所谓的‘千余之众’只是摩尼教的教徒,却不知在许多国家都有摩尼教信众,数量远超万人。
摩尼教主对众人施礼答谢,然后说道:“多谢诸位相救之恩,中原有句话叫大恩不言谢,只盼日后能够报答,待我夺回教主之位,诸位有所吩咐自当无所不从。”
说完这话,摩尼教主转身欲走,却被高险峰所阻,只听他问道:“阁下要去哪里?”
摩尼教主笑道:“那两个叛徒狼子野心抢了教主之位,我自是要夺回来。”
高险峰却道:“他们现已掌管摩尼教千余之众,凭你一己之力又是重伤之躯如何与他们对抗?”
摩尼教主却是胸有成竹的说道:“摩尼教起于波斯,如今的根本却在回纥,回纥之主只认我一人,只要我能回去,自然能夺回教主之位。”
摩尼教已然败于少林派,据王摩诘所说如今皇上又已下令驱逐摩尼教,所以摩尼教退回回纥也是情理之中。
众人都知道摩尼教主是要使一招釜底抽薪,先往回纥站稳脚跟,养好伤势夺回教主之位。
摩尼教主走到门前时又回过头对卓亦疏说道:“那些叛徒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很快就能知道是高先生救了我,到时候必会来和公子要人,只盼公子能够留他们一命,好让我能亲手杀了他们。”
摩尼教主果然信心十足,自认一定能夺回教主之位。
卓亦疏见他如此颇具豪气,便也回道:“好,我留他们一命就是。”
摩尼教主再不答话,而是施礼答谢,然后远行而去。
卓亦疏心中暗道:摩尼教有这等人物统领,方能敢于袭扰中原,换做别人必然不敢率众登临少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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