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回身向武则天施礼道:“孩儿领旨,阿娘只管安坐,看孩儿替咱大唐打出一片威风来!”
太平公主转身下台,府中家奴立即牵来她的坐骑,那是一匹白马,通体雪白,飘逸的鬃毛如白雪纷扬,显得异常神骏.
马已备好鞍鞯,又有两个健妇拿了箭袖武服来帮她穿戴,云鬓打开,挽了马尾,片刻之后,雍容高贵的太平公主就变成了英姿飒爽的花木兰。
太平公主扶鞍上马,坐定身形,手执球杖,在禁军十名球员面前策马轻驰,驰到斛瑟罗面前时,倏然勒缰止步,球杖向他一点,娇声喝道:“你来!”
斛瑟罗精神一振,连忙应道:“喏!”翻身上马,志气昂扬地驰到场中,猛一圈马,与丘神绩、楚狂歌、杨帆并列而站。
其余的将校都挺起了胸膛,等着太平公主点将,太平公主凤目微微一扫,拨马便向场中驰去。剩下的禁军将校尽皆一愣,面孔胀红起来,狄光远大声叫道:“殿下,我等就如此不堪一用么?”
太平公主勒住马缰,回眸一睇,朗声长笑道:“非也!欲赢吐蕃,有我五人,足矣!”
这句话震慑了全场,片刻之后,雷鸣般的喊声响彻云宵,将士们握紧手中的刀枪,高高举起,齐声呐呼道:“威武!威武!威武!”声音久久不息,传扬到极远之地。
李令月一介女儿身,又贵大唐公主。竟悍然接受吐蕃高手的挑战,只此一举,就点燃了所有大唐将士的勇气,一个个血气方刚的士兵两眼充血,太阳穴突突乱跳,要不是眼前这片战场不是斗人数斗血勇的地方,哪怕百万敌兵当面。他们也要嗷嗷叫着冲上去了。
更何况,李令月居然不凑足十人之数,居然只以五人就敢挑战吐蕃勇士。如此胆略。如此气魄,更是令人之折服。一时间,全场焕发的莫大气势竟令吐蕃人有些气色沮丧。斗志低昂。
太平公主这一举动,倒令杰维降曲有些难起来。他很想在此时显显他的风度,显显吐蕃的气魄,也以五人参战,但是又担心真的会输掉这场比赛,这是他蓄意挑起的争端,那脸就丢大了。
思来想去,杰维降曲把牙一咬,心道:“反正以十人对十人,我们已经胜过一场。如今是你自己托大,非要以五人参赛,若是赢了你,也不算我以多欺少!”于是便一挥手,令那十名队员入场比赛。
一见这副场面。围观的大唐将士立即嘘声四起,弄得那十名吐蕃击鞠高手颇有些颜面无光。
杨帆着球杖,看着对方队员入场,有些担心地对太平公主道:“殿下,咱们就以五人参赛么?禁军中还有不少高手啊!”
丘神绩捋须微笑道:“公主虽是女流,却深谙兵法之道啊。呵呵。我们以五敌十,实是绝妙之策!”
楚狂歌讶然道:“大将军何出此言?”
丘神绩道:“你们还没看出来么?公主如此安排,大有深意。其一,乃是配合的问题。要说配合之妙,无疑是禁军十名高手之间配合最默契,如果只重配合,那就该让他们十人重新上场,加入我们几个,反而破坏了这种默契。
但是现在已经证明,他们击鞠较吐蕃人还是略逊一筹,如果让他们太多人参赛,要么会让我们无法成一个整体,要么会使我们被他们的步调所吸引,成他们的附庸,反而影响了我们的发挥。”
“其二,是士气。战场,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并不是谁的人多,谁更能打,就一定会打赢。很多时候,一个计谋、一个策略、一个有利的地形,一场瓢泼大雨,都能让战局出现意想不到的转变。我等以五敌十,士气上,必然是我盛而敌馁,它的作用看似无形,却无处不在!”
杨帆讶异地看了丘神绩一眼,他只知道这丘神绩是个酷吏,却不知道他果然是有真材实学的,光是这番见识就非同一般。难怪大唐开国名将丘行恭有四个儿子,丘神绩能成其中最出色的那一个。
丘神绩道:“其三,是荣誉!这一战,是了求胜,而对方的十人刚刚比足了六节赛事,体力已乏,如果我们以十对十,胜了他们也大有说辞,而现在咱们以五敌十,他们若是败了,还有什么好说?”
“其四么,十人击鞠,配置上来是有攻有守有截有断有策应。公主如今以五应十,恐怕是要以奇取胜了,殿下,不知老夫说的对还是不对?”
太平公主莞尔道:“将军所言,句句是我心中所思,真不愧是我大唐名将。不过呢……”
太平公主道:“未虑胜,先虑败,宫以五敌十,这也是在预留退路啊。”
斛瑟罗忍不住问道:“公主,咱们在预留什么退路啊?”
太平公主掩口道:“宫的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可咱们以五敌十,胜了固然扬眉吐气。可真要是败了呢?谁让咱们是以五敌十呢,他胜了有什么好夸耀的,说到底,是宫托大了,丢的不是咱大唐的脸。”
众人一听,同时囧然。
太平公主瞄了杨帆一眼,吩咐道:“杨帆,斛瑟罗,你二人前锋!”
二人神情一肃,同时抱拳道:“喏!”
太平公主又道:“楚狂歌,你中锋!”
“喏!”
太平公主球杖轻扬,轻松自若地道:“宫与丘大将军,左右内锋,助攻策应!”
楚狂歌微微一惊,说道:“放弃防守,全力进攻?”
太平公主玉颜一冷,沉声说道:“不错!我们集中力量。只要一得球,就全力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