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站堂威喊罢,两旁稀稀落落地站着几名衙役,风火棍顿在地上,也是稀哩哗啦的毫无节奏。杨帆穿着簇新的一袭官袍自屏风后面绕出来,脸se铁青的冯西辉马上迎上去,嘴唇发抖地道:“郎中,你看!这,,,这,,,,欺人太甚了!”
杨帆扫了一眼堂上的情况,心中不禁患怒,“斫窗大斧”皮二丁的遭遇,今天貌似要出现在他的身上了。他深深吸了口气,迅速平静下来,和颜悦se地道:“出了什么事?”
冯西辉往堂前一指,那指在空中的手指头还在微微地哆嗦着:“站……,站班的衙役们,有一多半儿没来,都说是突然生了急病。就连做是生了急病。郎中,他们这是……”
“呵呵呵,别急,别急!”
杨帆拍拍他的肩膀,咬着牙根笑,他笑眯眯地登上台阶,转到公案后面,双手扶案,向左右一看,缓缓地坐了下去。
杨帆两只手在分案上轻轻地敲了一阵,心中有了主意,嘴角便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声音真正地从容起来了:“班头儿!”
“卑职在!”
衙役班首站出一人,躬身道:“郎中,卑职是副班头袁寒,司的班头名叫莫求。”
“哦,袁副班头,莫班头和未曾到刊堂的诸位公差,都去哪儿了?”
秦副班头怀抱风火棍,向他拱拱手道:“回郎中,莫班头和未曾到衙的诸位兄弟忽染急疫,上吐下泄无法办差,所以请了病假。”
杨帆微微一蹙眉,道:“此事,官怎么不知道?”
袁副班头犹豫了一下,又道:“回郎中,莫班头等人,,,,已向陈郎中告了假。”
“哦……,”
杨帆作恍然大悟状,转头又问冯西辉:“冯主事,我刑部以前可曾有过如许之多的胥吏公人同时染病的事啊?”
冯西辉愤怒地道:“从来没有!他打,,——,”
杨帆赶紧按了按手,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杨帆挺起胸来,说道:“一衙之中,半数公人同时染病,这种事官也是从来不曾听闻。你们好糊涂啊,怎么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嗯?”
冯西辉和那袁副班头同时一愣,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
杨帆一脸肃穆地对着堂下稀稀落落的书吏、公人们道:“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发生了瘟疫!第二,公厨的伙食不洁!如果只是公厨伙食不洁,那只是咱们衙门里的事儿,可要是瘟疫,那就严重了!”
“啊?”
冯西辉和袁副班头同时一呆,但是冯西辉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若不是这个地方实在不合适发笑,他真想大笑一声,双挑大指:“高!实在是高!谁说咱杨郎中是武人出身呐?此举颇有我辈读书人的风范呐!”
杨帆说完了这句话,突然又向袁寒问道:“常林父子可曾带到?”
袁副班头的脑袋正在伙食不洁与发生急疫的问题上转悠,没想到杨帆的思维跳跃如此之快,他的脑筋有点跟不上了,赶紧答道:“没有,常林并不在码头,据说扛完了活就去赌钱了。”
杨帆盯着他道:“赌钱又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举,码头上的人会不知道他在哪里赌钱么,怎么会找不到他?”
袁副班头躲闪着他的目光,有些发虚地道:“回郎中,派去常林到案的人确实,,,没有找到他。
杨帆微微一笑,道:“哦,如此也好。袁副班头!”
“卑职在!”
“从现在起,你就暂代班头一职吧!”
袁寒吃吃地道:“那……,那莫班头……”
杨帆严肃地道:“莫班头要隔离!所有患了急疫的公差都要隔离!”
袁寒心中跳了一跳,暗道:“好狠!他也不怕把人都得罪遍了!”
隔离,是从南北朝时期就开始流行的一种防疫制度,这人一旦隔离,自然不能到衙里来办公,不能来办公,那么薪水乃至各种补贴,包括伙食尾子自然就领不到了。钱还是小问题,问题是一旦隔离,就要舍空邸第,集中看管。
什么意思呢?就是被怀疑患了瘟疫的人要全家离开房子,弄到荒郊野外,给你盖几所茅庐,每天丢点吃食进去,着你自生自灭,什么时候确认你没有问题了,你才可以回家。
杨帆正言厉se地道:“这里是京※城,天子居所,人口百万,面对可能发生的瘟疫,安能不予重视?”
他冷冷地扫了堂下一言,说道:“书吏,记!”
那书吏坐在一旁小几后面,张着嘴巴正在发呆,一听他说“记”,赶紧铺开纸张,起毛笔,可是没有一点敢怠慢的样子了。
杨帆也不在公案后面坐着了,他站起身来,在大堂上慢慢地度着步子,思索着说道:“官说,你来润se!”
那书吏赶紧毕恭毕敬地道:“是!”
杨帆道:“眼下虽还不知衙患了急症的人是否是患了瘟疫,可是一旦有此症状,就绝对怠忽不得,这是朝廷一向的规矩。故此,官有如下措施,请衙崔侍郎并洛阳令、尚药局、太医署、药藏局、翰林医术待诏、疾患坊等衙门一并参详,并上报政事堂知道!”
那书吏的手抖了一下,纸上留下一团墨迹。
有些事在桌子底下尔虞我诈的怎么斗都成。但是就是不能抬到桌面上来说,否则你就是破坏了整个行业的潜规则,会犯众怒的。但是偏偏杨帆打的是防疫的幌子,只字不他与陈东之间的龌龊,这就光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