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承嗣对武三思附耳低语几句,武三思迟疑道:“此计可行?”
武承嗣急咳几声,咳息着道:“不得已而为之,无论如何,当须一试。如若不成,只好让那庐陵回城,姑母年事虽高,一时半晌却也不至于归天,你我再慢慢筹谋便是。”
武三思把牙一咬,点头道:“只好如此!”
二人匆匆离去,自去安排不提,这边武氏兄弟一走,本将散去的筵席也就正式散了,天色已晚,没有人会在温泉池中泡个没完,大家简单洗漱一番也就睡了。
武承嗣的住处,两位王爷连着一众属下却还没有睡,二人直接回了武承嗣的住处,又详细商议一阵,捱到二更天,郑宇带着人回来了。
他奉武三思所命回城时,城门已将关闭,他特意吃咐守门官稍晚些关门,那守门官也不傻,今儿一拨拨的跺跺脚九城乱颤的大人物往城外跑,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猜得出必有大事,嘱咐他的人是梁王的,哪敢不听,反正城里街上行人还未肃清,只要卡住城门不许人进出,便晚点关门也无妨。
就这一迟延,恰好又赶上张易之、张昌宗兄弟领着一团的羽林卫冲出城去,这守门官心里头更毛了。他又捱了不到小半个时辰,郑宇就领着召集起来的那些高手出了城,那守门官这才把城门关闭。
郑宇一行人赶到龙门山上时,已经近二更天了。郑宇在武三思住处扑了个空,一下王爷正在魏王那里,郑宇忙又转到魏王住处。武三思一见他来,便急问道:“人可都带来了?”
郑宇正欲作答,忽又看见武承嗣在座,不免迟疑,武三思道:“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郑宇暗暗称奇,不晓得自家王爷和他的死头对什么时候成了自己人。只好说道:“属下已经把人都带来了,一共九个人,人数虽不多,却都是懂得高来高去的江湖人,最擅长飞檐走壁的功夫!”
武三思大喜道:“好!有了他们,这个计划更有把握了。你来。本王将方才与魏王商议好的计策说与你听。”
武承嗣在一旁用手帕捂着嘴巴只是不停地咳嗽,越到晚间,他咳得越厉害,说话费劲,只好听着武三思安排。
武三思伸出手指,点了一点酒水。在案上划了几笔,沉声道:“这是庐陵王住处。与本王所居宅院规格、样式相同,主宅在这里……”
武三思唾沫横飞地讲了小半个时辰,这才住口道:“可都记住了?”
郑宇轻轻点了点头,一旁久未说话的武承嗣这才问道:“那九个人……可有人识得?”
郑宇已经得了武三思吩咐,倒不隐瞒,恭声答道:“王爷请放心,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中人。有的曾是独行大盗,有的曾是梁上君子。不但作惯了鸡鸣狗盗的事情,而且要么背负大案,要么身负人命,都是四海通缉的囚犯。
梁王惜其本领,招揽入府,以客卿相待,身份十分隐秘,平素并不与外人来往,便是有人失手,也无法证明他是咱们派出去的人。”
武承嗣点点头,道:“这些人终究是江湖人,一群惟利是图的凶顽,只可利用,不可信任,真正大事还要交给你们。谭进!”
门外立即闪进一人,向武承嗣抱拳一揖:“属下在!”
武承嗣道:“你跟这位郑壮士一起去,只要你们能完成任务,本王和梁王皆有赏赐,叫你们一生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谭进喜上眉梢,连忙应是。
三更天,几道人影悄然闪出了梁王居所,因为山上各处宫室建筑连绵成一片,彼此间相隔距离不大,有些擅长高来高去的轻身功夫的人干脆从房顶而行,穿房越脊,如狸猫一般灵巧。
很快,梁王府和魏王府的侍卫们也秘密行动起来,悄然集结,没有只言片语,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刘惜悌是个雅盗,专偷大户人家,而且偷东西也不是穷凶极恶,逮着什么金珠玉宝都能拿多少是多少,不是入得了眼的宝贝他是懒得动手的,以他这般作为和高明的身手,一般来说还真很少落下把柄,何况他还有个身手不逊于他的堂弟刘尚飞相助。
可是,这个雅盗还有个毛病,喜欢偷香。在扬州作案的时候,他进了一位长史府中,巧巧的就闯进了一个美人儿的闺房,那美人儿薄衾半掩,露出两条粉光致致的修长大腿,看得刘惜悌欲念大炽,竟尔采了这朵娇花。
那美人儿是长史的一个小妾,吃了暗亏也不敢声张,刘惜悌尝了这美人滋味儿便有些念念不忘,过了两日案子发了,又只闻长史家报说丢了东西,只字未提这美人儿**的消息,刘惜悌料她是爱惜名节不敢声张,于是贼胆一涨,又去了长史家一趟。
这刘惜悌的长相也还一表人才,再加上那位扬州长史府上娇妻宠妾不下数十人,雨露均沾之下,三五个月她也不曾得一次**,一来二去这偷与被偷的竟尔成了和奸。刘惜悌对这美人儿动了真情,什么底细都跟她说了,不想后来事机败露,这美人儿被主人一吓,竹筒倒豆子,把她所掌握的情况都供了出去。
刘惜悌这一下连老巢都被人刨了,无奈之下这才和堂弟刘尚飞逃到北方,被近年来野心日益膨胀的武三思招揽入府。这两位本就是偷鸡摸狗的梁上君子,身手极其高明,靴底还加了特殊的东西,行走在溜光水滑的琉璃瓦上也是如履平地,竟尔被他们悄悄摸到了庐陵王的卧室上方。
二人蛇一般沿着房檐滑下去攀住亭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