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倒是没因为邢大虎的话恼怒,反倒凑上来说道:“胖哥,你一只烧鸡够吃不?”
邢大虎瞅了方权几眼,才敢陪笑着答道:“够吃、够吃。怎么了,小姑奶奶?”
原来邢大虎耳听着两人之间的言语,再瞧着两人的神色,心中断定这两人有了私情。而方权刚又怒斥了他几句,所以连忙改口称呼上小姑奶奶。
林阳娇笑着说道:“小姑奶奶这称呼不错,以后你便这么叫了吧。不然我让你家小哥撕了你的鸟嘴。”
邢大虎点着头应道:“小姑奶奶说的是。只要不撕了俺的嘴,让俺叫什么俺就叫什么。”
如果换了旁人跟邢大虎这样说话,邢大虎早抡起大斧与之拼命。但方权是他亦主亦友的患难兄弟,林阳如果真和方权有了情愫,那就相当于主母。对主母叫几声小姑奶奶,口头上被占几句便宜是再小不过的事情。
林阳被邢大虎逗的合不拢嘴,对他说道:“既然一只烧鸡够吃,那另一只便给了我吧?”
邢大虎连忙把自己没动的那只烧鸡递过去,口中说着:“俺光顾着自己吃食,该死、该死。”
方权也才想起来,林阳原本是要进酒楼用饭的。莫名其妙跟着自己折腾了半日的功夫,应该早饿的饥肠辘辘。低下头暗骂了自己几句:怎么如此粗心大意全不会照顾人。
林阳用一边胳膊费劲的接过烧鸡,方权连忙上去帮着她拿好。不敢看她一眼,想着就这样端着等她吃完。
哪知林阳挑着干净的地方撕下一大块肉,又吹了吹灰尘,自己却不吃。而是递到方权嘴边说道:“喏,请你吃的。”
方权吃惊的抬起头,又对上了林阳那个柔情似水的眼神,和嘴角嫣然明媚的笑意。
他心里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这些念头浑浑噩噩的缠在一起捋不清头绪。只是反复想着一句:她明明也饿的紧,却为什么撕了肉先给我吃?
林阳瞧方权不去接肉,唤道:“呆子,想什么呢?”
方权道:“没,没想什么。姑娘请先吃,我还不饿。”
“骗人。你之前拿烧鸡时跟我说胖哥一日一夜没吃东西了,那你肯定也跟着一日一夜没吃东西。你快吃了吧,这是我从胖哥那讨来请你吃的,你还不吃么?”
烧鸡明明是方权带回来给邢大虎的。林阳大可以直接要过来,或者直接让邢大虎给方权
一只。可林阳偏偏是柔柔弱弱的先问邢大虎够不够,然后才低三下四的张口讨来。
她如此做,就是因为怕方权顾念着两人,不肯先吃。这其中的柔情和细心,方权自然懂得。
方权心下动容,接过鸡肉一声不响的吃了起来。等吃完这块,林阳早又撕下了一块,同样吹干净递了过来。方权又犹豫着不去接,林阳的手就定定的停在他的嘴边。方权只得接过来继续吃。
如此这般,直到方权吃完了大半只烧鸡,彻底吃饱后,林阳才挑些零星的剩肉吃了几口。
邢大虎看着林阳喂方权时亲昵的样子,本想调笑几句。转念一想,小哥脸皮薄,别再多嘴挨骂。于是独自憨笑了几声,把话忍了回去。
林阳耳朵尖,对邢大虎道:“胖哥,你又笑什么呢。”
邢大虎一惊,连忙道:“小姑奶奶,俺没笑啊。”
林阳道:“我都听到啦,你再骗人,我可让小哥撕你嘴了。”
邢大虎虽然知道她是玩笑,还是说道:“别,别,别。俺说,俺说。”
林阳这时候早看出来这个矮黑胖子当是方权的家仆,着实憨厚有趣。所以才一直拿邢大虎逗着玩。
邢大虎继续道:“俺就是想,要是也有个漂亮姑娘喂俺吃东西,俺就是为她死了也情愿。”
林阳没想到邢大虎会说这些,脸上一红,道了句:“想的美呢”,就不再睬他。
反而转头对方权低声说道:
“你瞧瞧人家多会说话,你怎么就这么木讷,什么都不会说。”
要说纵横沙场、横枪立马,方权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但要论与姑娘调笑,说些甜言蜜语,方权可一句都说不出口。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
“姑娘受了伤,咱们得找个地方先住下。等个两三日伤势好些了再想今后的打算。”
如果只有方权和邢大虎,哥俩随便找个杂草堆就能对付着睡一宿,这几日奔逃的路上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而且身上还带着伤,就不能那般随意了。
邢大虎看方权窘迫,赶紧接口道:
“小哥,咱们来时远远看见山那头有座破庙,且去那里休息吧。”
方权连忙装作与邢大虎商量的样子,避开了林阳的脸。对邢大虎说道:
“也好,如那庙中尚住有出家人,他们慈悲为怀也应当愿意收留咱们。只是,林姑娘还是继续扮作男子,免得惹人起了歹心。”
林阳插口问道:“你本事这么好,怎么老是怕这怕那的?”
方权虽然只上过几次战阵,但雁谷大战时驰援方起,破敌立功。之后更是独闯敌营,舍生忘死。也算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何曾被人说过“怕这怕那”几个字。不自觉反驳道:
“如果只有我一人,我自然是什么都不怕。”
林阳追问道:“多了我为何便怕了?”
方权道:“多了姑娘,我就要事事以姑娘的安危为先,不能再冒险鲁莽做些傻事。”
林阳听到这话,脸色又红了一阵,不好意思再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