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回神,一把重又将我抱回怀里,恼道,“已经病了,还乱动,”他的语气竟然空前的严厉,我吃不透他的心意,一时竟愣了,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动也不敢动。
他像是在思衬着什么,半晌,他猛然叹了口气,在我耳边道,“凝霜,你……你可是在气朕?”
他这句话大不像是一个帝王所该说的,我不禁一怔,“这……皇上?”
他取过一个软垫给我靠着,起身在屋子里连连的转着圈子,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再想不到我一句话竟然引出他这个样子,只呆呆的看着他,一时竟想不起来该说些什么?
他忽然走到门边,掀开帘子对外面吩咐道,“这边不要人伺候,你们全都退到三尺以外去,嗯,三尺以内,若有一个人藏着,斩。”
只听外面齐齐的答应了声,“是,”就有脚步声渐渐远远的去了。
我这一惊非小,心知必定是有什么事?耳听得外面的人走得远了,这才轻声道,“皇上,这……”
他像是极谨慎小心的样子,又掀开帘子看了看,这才来到我的身边,凑到我耳边道,“凝霜,朕不是有意要疏忽你。”
“臣妾知道,可是皇上……这到底是……”我既惊又疑。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件事,朕一直不敢找人商量,”说到这儿,他看了看我,道,“朕只能跟你说了,嗯,你只听着罢。”
他定了定神,“朕十五岁登基时,因为年纪太幼,尚不能把持住朝政,就由太后垂帘听政,直到朕十八岁时,太后才将朝政还给了朕,然而,因为当时朕依旧年轻,太后还是不放心,所以,传国的两颗玺印,她只交了一颗给朕,还有一颗依然由她保管,朕后来虽然已经能够完全的处理朝政,然而因为那颗玺印只是在调拨兵部时才要用上,而如今国家安泰,并无战役,所以朕倒也没有放在心上,一直就没想着要过来,可自从有了梅贵太妃的事后,她……,”说到这里,英宏的声音一停,脸上满布寒洌之气。
他这一番话,震得我目瞪口呆,我万想不到他竟然将这样机密的事来告诉我,手脚冰凉之既,我更是惊诧,这种事情不比寻常若是泄漏了出去,那可是……
难怪英宏如此郑重,更难怪英宏会突然的变了态度,原来,竟有这样的原因在里头。
英宏咬牙道,“当日我只道她是爱惜朕,如今想来,她这是在为自己留着后路呢,若不是那个铁箱子的出现,朕还被蒙在鼓里。”
我愣了半晌,突然道,“皇上,若是这块玺印一直在她手里,该当如何?”
“那颗玺印是调派兵马的,若没有它,军权就不在朕的手里,”他的眼眸黑寒如无尽的黑夜,幽幽的望不到尽头,他又道,“当日只是因为国家无有战事,所以,每次军事例行的调派御批,朕都是送来给她盖印,朕亦是孝心一片,不愿让她觉得,朕翅膀硬了,就将她抛去了一边儿,而朕每次做的决定,她也从来都没有过异议,所以,朕也就大意了,直到上个月里,朕的一封御批被她退了回来,朕这才意识到,原来,她留着这颗印,竟然为的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