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厉害了!
韩光没有趁机开溜,抱头躲在一张方桌下面,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震大勇鼻青面肿地倒在地上,浑身筋骨欲裂,一时间竟是爬不起来。他的几个手下,也早已东倒西歪,有的变作滚地葫芦,呼爹喊娘地叫痛,有的已被打得晕死过去,人事不省。
那灰衣人明显武功极为了得,然而也没有害他们性命的意思,出手间有意避开要害处,只是或卸关节,或击肋下,让他们因疼痛而纷纷失去战斗力。
这场短促的格斗中,灰衣人已成为没有悬念的大赢家,只见他冷笑着,将双环如女子手镯般套上手腕,在一堆好汉们中间走来走去,不时举起腿随意踹上几脚:
“不过一群杀猪宰羊的蛮子,却敢在爷爷面前扮强横,真正可笑,哈哈!”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有点过分了吧?
连受辱在先的韩光都觉得自己的这位恩人是否太过嚣张,同时不禁联想到:天启立国,以少数人口的雪族为尊,多数人口的雍族为卑,今天酒馆中的这一幕,未尝不是整个社会的缩影。如果上位者不懂得怀柔共荣,不推行民族融合,经历百年欺凌压迫的雍族,难保不会愤然而起,将骑在他们头上的雪族掀翻在地,赶回北方。
正浮想联翩间,震大勇一声大吼,想跃起反扑,却被灰衣人一脚下劈重重砸在脊背上,再次匍匐在地。
“悍家!”
有人挣扎着想挺身相护,也被一拳一脚打翻。
“你是头目?倒是有种,只可惜酒却喝得多了些,看不清爷爷岂是好惹的!”
灰衣人不怀好意地笑着,一边扯开下襟:
“既然如此,爷爷便赏你一泡热的,让你醒醒酒罢!”
四海众人见那人就要往自己悍家身上小解,个个睚眦欲裂:
“你敢?!休得动我悍家!”
“雪狄狗子!有种过来杀了爷爷罢!”
这种侮辱比死更难忍受!
韩光实在看不下去,正要站起来劝阻,忽然有一物黑乎乎地飞了过来,直击向那灰衣人面门。
“雪狄!不要辱我大衍震氏!”
灰衣人武功虽高,但眼下却是双手在解自己的裤带,正是尴尬时节,百忙中抬手格开,那物啪的一声轻响,爆裂开来,一团白色烟尘顿时笼罩住他的头脸。
石灰?!
韩光一下联想到武侠用的下三滥的手段。
无耻,但是管用。
“啊!我的眼睛!”
那人放弃裤带,双手捂住脸踉跄后退,撞翻好几张桌凳,发出不似人声的痛苦惨嚎。
酒馆内阴暗角落,那个一直伏在桌上的醉汉霍然起身,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赶过来:
“快走!”
“悍家!伙中挺刀,不如收鞘罢!”
四海众人见有人相助,大喜过望之下连帮中切口都冒了出来,支撑着去扶震大勇。
“不!我要点他的红!”
震大勇险遭奇耻大辱,恨得双眼赤红,勉力站起,手中犹握着闪着寒芒的尖刀。
灰衣人眼睛虽被石灰所伤,听力仍然敏锐异常,他侧头,辨别出震大勇发声的所在位置,抬手一扬,一只铁环带着沉重风声射向那里。
砰的一声大响,震大勇身边的墙上顿时多了一道深坑。
这一下,将除震大勇外的所有人勇气彻底打消。
“大哥小心!”
那个瘸子却扔下手杖,笨拙地和身直扑上灰衣人,两人扭打在一起,灰衣人用拳,瘸子用牙,一时间倒也难分高下。
想不到一位高手,居然被一个不会武功的残疾人活活拉低到街头三流格斗的档次。
韩光看得既是吃惊,又感到好笑。
“一起上!杀了他!”
震大勇见大有可为,趁机指挥手下想再次以多欺少。
那瘸子看到四海帮众非但不走,反而跃跃欲试地凑近,显然是想捡现成便宜,顿时大急:
“你们快带大哥走!”
说完便吃了对方一记重拳,正击打在胸腹间,痛得他弯下腰来,接着背上又挨了一下。
众人开始往后退,身上的伤还在阵阵作痛,没人想再像面前瘸子那样,被灰衣人当沙包打来打去,胆都寒了。
瘸子身手不济,已被打得趴在地上,却奋不顾身地支起半个身子抱住灰衣人的腿不放。
这个瘸子,够义气!
四海帮众眼睛湿润了,他们忍住浑身疼痛,强行架起自己的悍家就往外涌:
“悍家,来日方长!不如回头叫齐兄弟,必废了这点子!为这位瘸兄弟报仇!”
“不走!我要杀了他!”
震大勇仍不甘心,努力想拨开他们,但遍体鳞伤下,却是力有不逮。
“休走!”
灰衣人一边狠揍那个正抱住他大腿当作鸡腿啃的瘸子,一边高声怒喝。
那些人闻声跑得更快了。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新任不久的城南提刀的气怒攻心之下,连说话都岔了音,像个刚被人非礼过的小姑娘。
脚步声渐行渐远,怒喝声几不可闻。韩光想了想,钻出桌子,站了起来:
“这位恩公,请息怒。”
灰衣人与瘸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得正欢,终于听到有人出面,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然该如何收场?
虽有预备手段,还是不要用的罢。
灰衣人佯装怒意未息,又给了瘸子两下狠的,再一脚踢飞,再抬眼望韩光:
“朋友,我救你不受雍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