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言情总裁>妃子到>陆拾捌章 、天降山岳王

“切玉断金!切玉断金!”

日渐西落,城西的众商铺均循市规,纷纷落铺关门,这时街头巷尾,传来一声接一声凄厉的长啸。

“老掌柜,这是?”

一家成衣档门前,一位新来的小伙计不明就里,犹抱着一块门板呆呆地发楞。店中那位正打算燃起一锅烟,享受一天劳作之后的悠闲时光的老掌柜,却早已吓得脸色苍白,抖着手匆忙卷起烟袋,快步走出来连声催促:

“快快!快上门板!”

小伙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不敢多问,只得应声继续干活,老掌柜呆呆望着远处各家打金铺中不断窜出的一个个彪悍身影,喃喃道:

“切玉断金西……今晚怕是要将这座云歌城,闹个翻天覆地了罢……”

见城西这群好汉如出虎出柙般,杀气腾腾,沿着官道一路横冲直撞而来,各家店面纷纷加快了上门板的动作,路上行人避之唯恐不及,就连敲锣喝令收铺的官差们也都吓得缩头缩颈,挟起铜锣,低头站过一旁,犹如学堂上犯过的学童,大声也不敢喘上一口。

四海英雄会的城西徒众似百川归海般汇聚成近百人的人群,往城西北的一处地方大步流星,匆匆赶去,像是要去救火。其中有个机灵些的,眼珠一转,紧赶几步上前,扯了扯带头者的袖子:

“三哥!可知这般急着唤我等,却是出了甚么大事?”

虽是近了黄昏,地面散发出的热气仍未完全散尽。一天内两度奔波,衡三额头早已见汗,却不停下步伐,只是举袖胡乱拭了两下,恨声道:

“只管问这些作甚!”

却捱不过那人迭着声三哥,终于没好气地回答:

“出了大事!艮提刀今日被人捉了去,方才还下了书信过来,惹得艮挎刀雷霆大怒。命我等前去出刀救人!”

“啊?!”

一片倒吸冷气与惊骇之声传来,众人脚下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快走啊!”

……

这天,为何还不黑下来?

小楼凭窗,花忆蝶木然端坐,握着手中隐溢酒香的葫芦,呆呆望着窗外。树上两只鸟儿在亲密地呢喃,本来借着夕阳的余晖,是一幅挺美的画面,但没来由地,觉得心里好烦……

……

“卑鄙!你们这帮南市狗!胆敢暗算我悍家!需知:举刀内向为逆。流血尽。诛六亲!四海信规如山。可忘了不曾?!”

望着颈项间根根青筋暴起的艮小石,震九霄笑了笑:

“艮提刀莫要误会,只是四海兄弟一番倾心相谈,怎说得上暗算?不过若是云海挎刀执迷不悟。听不进我大哥的良言忠谏,甚至拔刀相见,那为了自保——呵呵,说不得,也只好再上演一回手足相残的惨剧了罢……”

“卑鄙!无耻!……”

“来人!送艮提刀一程!”

“诺!”

……

残阳如血,平日里喧嚣纷扰的南市,今天各店铺都早早收了档,只有三两条野狗为着一块肉骨,彼此都红了眼睛。在杀生档前厮咬不休,强者的嘶吼声和弱者的哀鸣声在空荡荡的街市上回响。

“石头!你在哪里?!”

艮四阳气势汹汹地带着一帮城西徒众赶到南市,甫踏进杀生档,便是一声如雷的大吼,吓得野狗们迅速挟着尾巴开溜。整条街瞬间安静下来。只是一面面紧闭着的门板后,仿佛藏匿着一双双偷窥的眼,让艮四阳极为不适,于是扯着嗓子格外放大声音:

“南市的鼠辈给我听着!云歌挎刀艮四阳在此!震大勇!你这般藏头缩尾,莫不是想反了不成?!有种便与我出来说话!”

艮四阳的怒喝余音未落,街角闪出几条人影,为首者瘦长身形,相貌阴狠,目光凌厉,正是南市提刀震大勇。他似乎对之前的喊话充耳不闻,冷笑着拱了拱手道:

“我道是哪家的犬在乱吠?原来是艮挎刀亲临,失敬失敬。”

说完,和身边几条汉子相视一下,都仰头放肆地大笑起来。

城西的那干人等见对方如此嚣张,恼怒不已,纷纷挥刀破口大骂。艮四阳见对方现身,反而平静下来,先举手示意众人收声,再沉着脸道:

“哼哼,好个震提刀,许久不见,可是威势得紧哪!废话少说,只问一句:我家兄弟何在?”

“你家兄弟?我这里只有宰不尽的猪羊,哪来的你家兄弟?哈哈!”

“震大勇!”

艮四阳怒不可遏,拔出腰间提刀遥指对方:

“你敢举刀内向,显是不把四海放在眼里!今日若不交出我兄弟,我切了你的头喂狗!”

震大勇脸色一寒,厉声喝道:

“潜龙起,四海应!英雄何在?”

“英雄在!”

城西的一干打金匠人,连同对面的几名南市屠夫,如闻魔咒般,应声相和,居然甚是整齐。艮四阳吃惊地瞪大眼睛,举刀吃吃道:

“你,你……”

震大勇正眼都不瞧向那方寸大乱的对手,只顾道:

“有违地盟者,有逆大衍者,当出何令?”

“地绝令!”

“四海英雄听令!”

“英雄候令!”

城西徒众口中不停,心里却是个个慌乱不已。这套隐语是四海英雄会百年传承下来,讲究千金一诺,令所指,刀所向。而这道令,绝非能够出自寻常人之口,难道说……

他们正胡思乱想间,果然听震大勇继续道:

“艮四阳名为大衍之后,实为背盟之贼,出言忤逆,犯我雷霆王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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