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人,我等首要之事仍是守卫大人……”
“擦!船没了,我又怎会安全?!笨!”
“……是!”
两名护卫毕竟是天性好武的天启男儿,目睹眼前血光飞扬,心中的热血也在澎湃:
“大人保重!我俩个这便去杀光海贼,再过来候命!”
“好——”
“呔!天启白屋山雪氏兄弟在此!兀那海贼狗子,统统过来受死!”
未停高卓说完,两人便匆忙一礼。迫不及待地拔剑扑上船头,几乎是怀着喜悦之情,与羽林军并肩作战。
原来这两人是来自母亲的娘家,花忆蝶想着。却听见一声不屑:
“哼。什么将军呀,只会指手划脚,自己也不身先士卒,作个表率,真是胆小无用。”
正使大人正依着左舷,拄膝盖喘气,天气热加血腥加方才一通大吐特吐,现在他感觉头晕目眩。
这具身体,还是孱弱啊……。
花忆蝶严肃地看他:
“不懂就别乱说。”
接着伸出一根手指,语重心长地教育他:
“一场战斗中。个人武勇起到的作用其实甚微。申将军作为指挥官,临危不惧,居中策应,所下的每一道指令都能减少军人的伤亡,虽不算优秀。但起码也是个合格的军官,是个称职的军人。”
“称职的军人?切。”
高卓犹自嘴硬:
“一路上尽听他在大吹特吹自己沾过的女人。你看他一边下令,一边还不时飞你一眼,看那副垂涎欲滴的急色样子……我瞧呀,要是守不住这船,他搞不好就弄条小筏子拐了你跑,你信不信?”
呃?
花忆蝶一个楞神。随即扳正他的肩头,眼睛一霎不霎盯着他:
“看我眼睛。”
被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瞧得周身不自在,高卓不自然地侧过脸去。
“干嘛?”
“老实说,你有没有在吃醋?”
“没有。”
“看着我眼睛说话。”
“不看。”
“哦,你就是在吃醋,嘻嘻。”
花忆蝶眯起眼。笑得像只在鸡窝中得手的小狐狸。
真是反了,这个时代居然有这种丫头,敢来主动撩拨男人?!
哼!逗逗这小丫头,给她个小小教训,免得将来吃亏!
他回过脸。正视她,同样地眨也不眨一下,眼中仿佛有东西在流动。
花忆蝶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
“你看什么?”
“看你。”
“看我作什么?”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形势倒转,花忆蝶主动沦为被动,有点惊慌,张皇地想学习他之前的扭脸动作,却发现已被他捉住了下巴。
想推拒,可为什么,全身却没有了力气?
咦?
什么时候两人已调了个位置?
现在自己正背倚着舷帮,他站在面前,一手扶着船舷,一手正调戏着自己。
想像上次放灯台上一样推开他,为什么,手和脚都有点不听使唤?
他的嘴在一张一合地动,嘴唇薄而坚毅,面带坏笑,耍流氓的样子居然也很好看。
笑意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温柔与淡然。
比起耍酷的小承王,比起扮邪魅的无双花影,都要好看得多。
“为了你吃醋么……看来,却也值得。”
她果然傻掉了。不过,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他咬牙,努力保持平静,倾身伏她的耳朵说话,声音有点轻颤:
“你爬桅杆时,我不小心还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哦。”
她的耳朵,温柔小巧,如同一件精美的小瓷饰,真漂亮。
“我说过——”
她也紧啮贝齿,才能不让可笑的,牙齿打战的声音传到对方耳中:
“在那种情况下,被你占了便宜,我也无话可说。”
他的气息滚烫,一阵阵地呼入耳中。
这种感觉,真要命。
他脸红了。
她脸红了。
我赢了。
他和她同时想。
……
老子败了!
申金吾匆匆一瞥之下,便感觉快要吐血:
这两个狗男女——不,是一个狗男和一个美女——沙场当情场,打情骂俏地搞个不休,到底有完没完?!
连船头、船尾正拼斗得你死我活的海贼,都有百忙中睁大眼睛,不住地瞧向这里:
“风路!伊坤哈郎敦波哟!(快看!他们还在亲嘴哪!)哈哈!”
“拉逊?拉逊?(哪里?哪里?)啊!”
结果一下多出不少因为分心之下,导致措手不及,而被天启军砍死的冤屈鬼。
羽林军这边,则个个黑着脸不回头,只顾向前拼杀,敌方所惊讶的,自己已是见怪不怪了。
心里则个个憋着火:
好你个小白脸!老子顶在前面拼死拼活,你缩在后面fēng_liú快活!可恼可恼!我砍砍砍!
瞬间,花贡船上,天启军战力陡增。
两人**地僵持着,同时心想:
不能输!
想点别的吧。
这天启军,貌似很给力呀。
好像我们占了上风……
看来这场战斗很快就能结束了吧?
耳畔,传来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朦朦胧胧的乒乓打斗声。
这声音,交织在灵魂中,深刻无比。
……
是否要将此事据实禀报殿前中郎司?
如今上知悉,估计这小子人头不保……
可这样一来,那个小美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