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秀鸾驾到!吾诚惶诚恐,落轿!”
我去你的吧,你才惶恐好不!我怕她是谁?哼!
‘花’忆蝶听得窝囊,正在腹诽,轿右侧的程菲儿也开口喝道:
“杨妃娘娘千秀,鸾驾在前,‘花’秀‘女’出轿趋拜!”
走路走了一半,听故事听得好端端,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妃子,话说这是磕得哪‘门’子的头哇?!
奈何人在屋檐下。‘花’忆蝶忍着一肚皮鸟气,由兰竹两婢打轿帘,扶着下来。垂着脑袋,对着面前座辇,委屈地跪倒在地:
“小‘女’‘花’忆蝶,拜见杨妃娘娘。”
没有人答话,只有仿佛是瞬间起的一阵凉风,掠过宫中荣华道,惹得宫墙外不知何处的草木沙沙作响。
无法抬头。也不可能用眼角的余光来打量对方,只知那抬辇的几个人似乎中了神仙或是妖怪的定身法,笔直地站着。
辇中人无言。
鸾驾不动如山。
忍。一定要忍……
‘花’忆蝶恶向胆边生,真想不顾一切地跳起来,指着那个高高在上的鼻子,骂尽一切秽言。
但是……
现在的她。已不再是自己。
她是‘花’忆蝶。是太寒山家主的掌珠,是承系身后整个家族命运的纽带。
身边,还有两个义无反顾地托付青‘春’,随自己入宫相伴一生的傻丫头。
更何况……
她还没有找到回到前世的方法,还没有找到朝思暮想的人儿。
大局为重。
所以,她得忍……
不知过了多久,当气氛压抑到几乎令人崩溃时,终于对面有人冷冷开口:
“娘娘宣:你且抬起头来。让娘娘见识一下‘花’家小姐是如何的‘花’容月貌?”
小妞,你这是在赤果果地调戏大爷有没有?!
‘花’忆蝶鼻孔里喷出两股粗气。咬着牙抬起头来。
现在,自己正身处宫道右侧,小小的队伍紧靠着宫墙,快成了一束爬山虎。
荣华道正中,是一副六抬座辇,辇架通体纹龙雕凤,更裹着锦缎彩饰,镶嵌金珠碧‘玉’,四面帷幔,极具华丽,六个健壮的太监抬着辇纹丝不动,看来是训练有素的力士之流。辇边还有两名神态傲慢的‘女’官,手持造型奇怪的长叉,叉杆是绿油油的青竹,叉头碧翠,似是一块上好的‘玉’石雕就。后面跟着几名小宫‘女’,各捧着宫扇、果盒、瑶琴等物。
果然是宫斗‘女’二号出场,不同凡响。相形之下,自己身后这顶粉红‘色’的轻轿,寒僝到了天外去也。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看辇中,一个宫装‘妇’人隐约斜倚在座上,意态慵懒,却是目光如矢般,隔着帷幔‘射’向自己。
‘花’忆蝶知道,那是不折不扣的妒火。
悍‘妇’啊。
“起帘。”
辇中人轻启朱‘唇’,似漫不经意地道。辇左‘女’官立即回身先施礼,接着举起手中‘玉’头叉,将帷幔缓缓拉起,再小心地挂在辇柱边的一枚金钩上。
她不待‘女’官继续动作,便自己掀起珠帘,先‘露’出雪白皓腕,上面悬着一只通透如水的翠镯。
接着于帘下,先见她凤眼细长,复见她鼻翼小巧,再见她下颌一枚小痣,虽非完美,却是绝对能够勾得男人心跳的‘女’人。
‘露’出的,是一张保养得法,却略显刻薄的俏容,
却,也同时暴‘露’出自己急躁的内心世界:
“嗯,倒也算是个可人儿,只可惜终是黄头**,身量还稚嫩些。却不知那些地方官儿们如何昧着良心,只顾着将来这些个‘乳’臭丫头献宠于官家,只怕是徒惹了天颜,却终难承天恩哩!呵呵……”
杨妃说着,自以为恢谐,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辇下众宫‘女’当然唯主子马首是瞻,有样学样地撇嘴不屑状地偷笑。
‘花’忆蝶不语,只直勾勾地望着‘花’枝‘乱’颤的杨妃‘胸’前的那对汹涌‘波’涛出神。
这得有36g了吧……果然是有容乃大!
无怪乎这么嚣张,看来本钱还是有的。
好吧。
你‘胸’大你先说……
‘花’忆蝶干脆沉住气,静等着面前的笑声停下。
杨妃边笑边望着‘花’忆蝶。后者始终平静地仰望着自己,眼中半点羞惭也无。
无悲亦无恚。
不谀亦不愧。
杨妃复望了这名秀‘女’一眼,不禁扭过头去,肩头起伏不已,似是笑得分外开怀,其媚眼如丝,却透着阵阵寒气,没有半分笑意。
这丫头,着实是个对手啊……
左右‘女’官见‘花’忆蝶全无反应,决心代主继续打击,便仗势继续喝问道:
“秀‘女’,娘娘在与你说话,你如何噤口不答?”
“两位姐姐,小‘女’惶恐,能博杨妃娘娘一笑,实在是莫大荣幸。更难得的是,见到娘娘‘胸’怀宽大,已非世人可及,又垂颜下询,于我受教多焉,小‘女’感动不已。愿娘娘富贵荣华,仙颜常驻。”
嘴倒甜得紧。
看来她是怕了。
左右‘女’官有默契地隔着辇望杨妃一眼,见主人蹙眉,似是有些困‘惑’,有像是在赞许地微微点着头。她们的口气便跟着和缓了一分:
“说得好。秀‘女’伶俐,娘娘甚是喜欢,今日既已见过,便不用再行宫拜之礼。他日无事,倒可常来锦鸾宫小坐。”
“小‘女’愚钝,后宫千姝,恐再难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