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家祠堂,纳兰月躲在山石后面,伸着脖子,偷听里面的动静。
“你忘了纳兰家规了,擅自带外人进子虚乌有,你是活腻了吗?”
有声音在反驳。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就能随便往子虚乌有带吗,你不知道十年前,你姑姑带外人进来是个什么后果吗?啊!你也想被驱逐出境吗?”
父亲纳兰子息越想越气,又是一鞭子挥在他背上。
“你这逆子,你莫不是忘了二房三房的人都盯着你吗?唯恐你不犯错,你倒好,直接带外人进来,你还把我纳兰家规放眼里吗?”
一鞭落下,纳兰仪身子前倾,终于倒下,吐了一口血。
可他还是不肯认错,只是握紧了拳头,阴阳怪气道:“家贼……防不胜防!”
纳兰子息不知道他说的是弟弟纳兰耳,只以为他说那些堂弟狼子野心。
见他倒下,纳兰子息压着鞭子也不敢再打了,怕真把他给打残了。
“你既然知道,你为何还故意给自己找错处?”
“父亲……儿子,无心……家主之位!”
纳兰仪趴在地上,简单一句话,倒像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说的完整。
纳兰子息瞪眼,恨铁不成钢。
“你这,你这逆子,正当老子不敢杀了你是吧,家主之位,这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吗?”
纳兰仪闭嘴,死蹙着眉头,不愿再说话。
“好好,好啊!”纳兰子息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扬着鞭子却没再落下。
“不想要是吧,你不想要,你兄弟们可稀罕着呢!”
纳兰一把甩出鞭子,扬长而去。
纳兰月悄悄的摸了进来,跪坐在纳兰仪身边。
“你还好吗?”
纳兰月生性淡漠,能听到她的一句关怀也是不易。
纳兰仪虚弱的笑了笑,奈何扯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哀嚎。
“没事儿,父亲只是一时生气,打过了也就气消了。”
纳兰月垂着头,眼中满是自责,嘴唇嗫嚅。
“对不起。”
有水滴落在纳兰仪趴着的手背上,纳兰仪微愣,拿到嘴边舔了舔,有些好笑。
“你这小没良心的,居然还哭了!”
纳兰仪咬牙,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大手落在纳兰月的小脸上,受伤的血色和纳兰月苍白的皮肤混着,分外扎眼。
纳兰仪有些心疼。
“太瘦了,到了子虚乌有,哥哥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哥哥?”纳兰月抬眸,波光涌动。
“对呀,哥哥,你都跟我纳兰家姓了,可不就是我妹妹了嘛!”
“可是……”家主并没同意呀!
她没想到,纳兰仪身后有这么庞大的家系,只以为是寻常富贵人家,所以,纳兰仪给她取名的时候,才没甚反应。
“那糟老头子,别管他。”纳兰仪龇牙咧嘴,皱了皱眉,想来打得不轻。
“我给你……给你擦药吧,我带了药来。”
纳兰仪侧目,将药膏抢了过来。
“给我吧,我自己擦。”
纳兰月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纳兰仪背后的伤,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默默站起来转身离开。
纳兰仪笑了,“叫声哥哥来听听,月儿。”
纳兰月身子微僵,跑了!
纳兰仪见她那慌乱的步伐,忍不住笑出了声,又牵动了背后的伤。
纳兰仪想,再冷的姑娘,都会被他给捂化的!
“嘶~~下手可真狠啊!还是不是亲爹了。”
这件事,也不知道纳兰子息怎么处理的,反正在纳兰仪从祠堂出去的时候,二房三房已经息事宁人了。
但再次见到弟弟纳兰耳的时候,纳兰仪心中依旧五味杂陈。
纳兰耳已经知道,纳兰仪没有供出他来,心中有庆幸,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大哥当真是命大呀!”
纳兰仪冷笑。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纳兰耳微愣,笑道:“若是再有第二次,我绝对不会再粗心大意留活口。”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什么意思?”
“待会儿我便向父亲请命,送你去北冥深处,寻五叔公后人。”
纳兰耳怒吼“纳兰仪!”
“纳兰耳,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若你找回了五叔公后人,回来之时收了心性,家主之位我拱手相让。若是……不服,我现在就向父亲禀明那日我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纳兰仪眼神幽邃,视线锁在纳兰耳身上,让他不寒而栗。
纳兰耳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意味不明到:“你当真这般好心?家主之位还能拱手相让?”
“信不信由你,你只有两个选择,信,就走;不信,就听候父亲的发落。”
纳兰耳面皮忍不住颤抖,显然是气的。
“大哥当真是好手段。只望待我归来时,你能履行诺言。”
解决完纳兰耳的事,纳兰仪日常就是和各位兄弟们阴阳怪气的斗法,不过现在多了一件事就是陪纳兰月玩。
纳兰月应该是一直住在山中,没去过这些大城镇,喜欢逛街,见什么都好奇。
虽然平日里装得不甚在意的样子,可是有些时候注视着某物件儿的时候,她那滴溜溜的外有神。
纳兰仪也是好兴致,整天带着纳兰月东走西逛,把整个子虚乌有都给翻了个遍。
子虚乌有人烟稀少,与世外隔绝,外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