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龙小林商议好一切,便回了我住的弟子房,
毛团已经把衣服都洗好了,他正坐在院子里竹竿上盯着滴滴答答落水的衣服发呆。见我回来,他惊慌地跳了起来,低着头道:“我、我去整理房间。”说罢便进屋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走进屋内,口有些渴了,想叫毛团替我倒杯水来。我道:“毛团。”
他受了惊似的颤了一下,道:“我想起来锅炉还没洗!”说罢又急匆匆出去了。
再过了一会儿,我去炼丹室找毛团,想让他帮我弄些丹药来。我刚进去,毛团一见我,低着头道:“我渴了,去喝点水。”便从我身边溜了出去。
非常明显,毛团在躲我,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我在屋内打坐,等到很晚毛团才偷偷摸摸地回来。他一进屋,见我竟还没睡,一脸惊慌要转身出去。我喝道:“你去哪里?”
毛团瑟缩地说:“我我我……我去打水洗脸。”他正准备向外冲,我捻了个绊诀在他脚下,他一时不备,就直挺挺地扑倒在地,哎哟叫了一声。
我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在毛团身边蹲下。毛团坐了起来,表情委屈地揉着摔疼的膝盖,小声道:“少爷,你干什么呀。”
我神情严肃地审视着它:“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毛团吓了一跳,眼珠飞快地转了起来,白净的脸一时涨红了:“没没没没没有啊!”
我瞧着他这副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冷笑道:“老实交代,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坦白的话,我或许可以饶了你。”
毛团已经快哭了:“真、真的没有!”
“喔?”我端起他的下巴逼他与真人我犀利的目光对视。
毛团咽了口唾沫,转着眼珠颤声道:“我……我把少爷的衣服洗了个洞……”
我皱眉:“嗯?还有呢?”
毛团道:“我……我昨晚偷懒没有刷茅厕……”
我不耐烦道:“还有什么?悬狸,你还是老实交代为好!”
毛团已经开始小声啜泣:“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压到了我的尾巴,我一生气,就咬了你一口。”
我勃然大怒:“什么?原来咬我的人是你?!”格老子滴,怪不得真人我昨晚做梦吃烤乳猪,我还没下嘴,烤乳猪竟然反过头来咬了我的脸!
毛团一开始还是抽噎,逐渐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刷刷往下掉。他两只小拳头揉着眼睛,哇哇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本真人看着悬狸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开始有些头疼了,怎么倒像我欺负了他似的?分明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却瞒着不肯告诉我。
毛团哭个没停,一边哭一边从指缝的空隙里偷眼瞧我。
我嘴角抽搐:“哭够了没有?”
毛团哭的更大声了。
我怕他再哭会将附近的弟子长老都招来,无奈道:“好了,你别哭了,你咬了我就咬了吧,既然没留疤,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毛团哭声小了些,一边抽泣一边可怜巴巴地问道:“少、少爷,你不会赶我走吧?”
我奇道:“为什么要赶你走?”毛团走了,谁替我洗衣做饭整理床铺?
毛团立时不哭了,把眼泪鼻涕都吸了回去,笑逐颜开道:“那我去铺被子。”
毛团将床铺理好,我与他便上床歇了。一进被子,毛团就蜷成一团钻进我怀里,仰头好奇地问我:“少爷,你今日去龙小林哪里做什么了?”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也没什么,于他聊聊罢了。他想被云尧选中,我便帮帮他。”
毛团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他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少爷跟他商量着要丢掉我呢。”
我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悬狸。他今日突然惶恐起来,无非是因为他的真身让我看见了。其实他的身份,便是云尧不在我面前点破,我也能猜得到。其实我一直弄不懂毛团接近我的意图。他若是害怕让我知道他的真身,其实便不该告诉我他叫毛团。而他若是想让我知道,如今又在害怕什么?这只悬狸似乎既想让我知道,又害怕让我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我叫道:“悬狸。”
我怀里的毛团突然紧绷起来。
我揪住他的总角,问道:“你为何跟着我?”
毛团的眼珠子又开始乱转,水汽一点一点上来,嘴角往下撇,似乎又要哭了。
我扯了扯他的总角,虎起脸威胁他:“不许哭!再哭我便赶你下山!”
毛团的小脸突然变红了。他闭上眼,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结结巴巴道:“我、我要对少爷以身相许!”
“……原来如此。”我了然地松开了毛团的总角,忧伤地叹了口气。
其实有一件事我也是很愁的,那就是本真人实在太有魅力了。真人我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人见人爱,一年送上门来要与我双修的家伙连起来可以绕地球三圈,不过过去我真心相待的家伙却大多不屑我的真心,譬如云尧,反是我瞧不上的家伙们却如同狂蜂浪蝶般朝着我扑过来。凤元那家伙曾说那些人不过是看中我的修为,不过我一直相信那些有眼光的家伙更看重真人我修为之下的人格魅力,凤元不过是嫉妒罢了。瞧,如今真人我没了一身修为,不是又凑上来一只悬狸?本真人真是天生英俊难自弃啊!
我问毛团:“你要与我双修吗?”
毛团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双修?以身相许就是双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