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率先上了马车,长臂微扬,朝秦陌芫伸出手。
白皙如玉的五指在光线下好看极了,“上来。”
秦陌芫心里有些颤抖,简直是被幸福眩晕了。
她看上的男人要不要这么厉害果决?
将手附在他的掌心,男人将她带上马车,挑起车帘带她走进去。
在放下车帘的一瞬,诸葛榕斓对着国师清淡一语,“南戎太子身份矜贵,本王带着她先行进宫,劳烦国师大人另寻马车。”
车帘放下,清冷的声线溢出车外,“走吧。”
国师眉心微拢,黑眸若有深意的凝着调转车头,渐渐离去的马车。
这臭小子,什么南戎太子身份矜贵。
分明是在心疼自己的女人走路累!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就他能如此。
安州识时务的栽去买了一辆马车快速而来。
国师走上马车,回头淡淡的看了眼何提督,“本座先行一步了。”
不知为何,何提督竟从国师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楼绍脸色冰沉难看。
三人被明净跟在身后,就这么带进了皇宫。
*
大殿之上,三人跪成一排。
楼绍低着头,脸色冰冷,眸底阴郁。
何提督紧抿着唇,头低着,似在思忖着对策。
何永明浑身是伤,鼻青脸肿,哆嗦着。
这可是生平第一次他来皇宫的龙殿,以往有时去的都是永安宫。
大殿上的威严气息让他由心发慌。
国师坐在一侧的侧位上,手指茶盏,单手提盖欠着叶沫。
秦陌芫与诸葛榕斓站在一侧,目视前方。
大殿之上,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几人。
脸色深沉,不露任何情绪。
只是目光却时不时的看着秦陌芫,黑眸下蕴含着几许深意。
昨天刚过,今日又来一次。
她这是故意跟太后的人杠上了吗?
还是明面帮着榕斓?
皇帝眉色威严,沉声问道,“此事又是为何,南戎太子说来听听。”
秦陌芫双手拱在身前,眉目轻敛,“回皇上,本宫在街上偶遇八王爷,还未说上两句话,何永明便出来辱骂本宫,并派人要教训本宫。”
讥讽的看了眼哆嗦的何永明,她继续道,“甚至何永明对着八王爷喊——老王八。”
何永明顿时磕头,不停的叫着,“皇上,草民没有,是南戎太子听错了……”
“哦?”秦陌芫冷笑,“那你是说本宫说谎了?”
何永明脸色一白,僵住了声音。
何提督急声道,“回皇上,明儿没有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南戎太子只是听错了。”
秦陌芫冷笑,冷傲垂眸凝着父子两人,“那要不要将八王爷和听到的一些百姓们带进皇宫,由皇上亲自问问?”
何提督脸色微变,一时无言。
何永明身子不停的哆嗦着。
秦陌芫冷笑,目光睇着何永明,“本宫倒是好奇,一个大臣之子毫无规矩的辱骂八王爷老王八,当街辱骂诸葛皇族!”
她忽而抬眸,看向皇帝,颇为疑惑道,“难道在你们北凉,诸葛皇室可以轻易被人辱骂吗?”
何永明彻底吓着了,一直不停的喊着,“草民没有,求皇上明察。”
何提督脸色苍白,却不知该说什么。
反观楼绍,始终缄默不语,静静跪着。
皇帝脸色骤变,冰冷暗沉,大手一拍龙案,沉怒道,“何提督,可有此事?”
何提督微微闭眸,直接道,“回皇上,微臣当时去的时候,并没有听见此话。”
秦陌芫却是眉尖一挑,“没有听见此话,那方才何提督为何信誓旦旦的说本宫听错了?”
何提督一噎,又没话了。
皇帝脸色冰冷,吩咐道,“去将八王爷带过来!”
禁卫军领命,退身离开。
秦陌芫眸色微变,其实她是担心诸葛千廷的。
若是她承认何永明辱骂她了,那等于就是和太后做对,她一个什么势力都没有的。
再者,诸葛辰风不在临城,她若是被太后害了都没人知道。
似是看出她的忧虑,诸葛榕斓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她微怔,疑惑抬眸,正好对上男人安心的凤眸。
对呀,她忘了,若是诸葛千廷说了,堂而皇之的和太后作对,岂不是可以加入阡冶这边?
这样一来有阡冶护着,她一样会没事。
袖袍下,男人不舍的松开她的手腕,负手而立。
他两的动作前方两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国师一脸的冷嗤,轻抿茶盏敛去眸底的嘲笑。
有了媳妇忘了舅舅,这句民间话用在榕斓身上真是贴切!
皇上眸色微眯,几不可微的扫了眼两人方才的动作。
眸底的深意无人能看懂,还有着复杂之色。
沉寂的大殿中,诸葛榕斓的声音忽然响彻开来,“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报。”
皇帝声音少了几分沉冷,“说。”
男人凤眸幽深,清冷道,“御史台主为帮何永明,出剑阻拦伤南戎太子。”
楼绍紧抿着薄唇,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
男人低沉清冽的声线传出,“明净,拿进来。”
大殿外,明净双手捧着长剑走进来,躬身将长剑递过去。
男人接过长剑,袖袍一挥,长剑落在楼绍面前。
长剑上特殊御史台的标记落入众人目光里。
皇帝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