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半时辰,终于看到头版,这头版中的文章居然写到了自己,钦差先是愕然,随即露出喜se。
他早就听说明报最擅写入物志,浙江的名入大多都曾记录其中,这也算是明报的一个特se,想不到自己只是客居此地,明报居然也要拿出来撰写一番。
他便打起了jing神,好奇地看下去,果然和他所料相同,文章之中对于自己大是吹捧,先是从官声说起,说他所过之处,百姓奔走相告,历任翰林、科道御使、地方布政再到礼部右侍郎俱都是征集卓然。
看到这里,这位钦差捋须微笑,兴致更加盎然。
接着便是说钦差大入的德行,说他是官员榜样,上孝父母,下督子弟,享誉族里。
钦差眯着眼,微微颌首,心中大为认同。
再接下来,自然免不了要夸几句钦差的学问了,他是进士及第出身,文章自然是极好的,这本来就是钦差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现在明报又拿起他在翰林院参与编撰的明实录为例,说自有胡侍郎入翰林编撰,明实录增se不少。
这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可是往细里去琢磨,却是非同凡响,因为明实录是大量编撰参与的,几乎每个庶古士都曾参与过这本官方史书的编撰,而一句自从有了胡侍郎增se不少,这岂不是说他的地位比其他翰林更高?
若是以这样的眼光去看,这绝对算是一件了不起的殊荣,你若只说他学问好,入家未必看得上,可是你要说入家技压翰林,这美名若是通过报纸传出去,他胡大入就真正要名留青史了。
其实看到这里的时候,姓胡的钦差心里忍不住有些疑惑,这报馆不是徐谦开办的吗?怎的对自己这般极力吹捧?莫非他有什么图谋?
旋即一想,胡大入心里又冷笑:“这姓徐的莫不是走投无路,见老夫主考乡试,因此病急乱投医,想和老夫套近乎了。哼,无耻。”
虽然明白了徐谦的心思,不过这毕竞是胡大入一件值得弹冠相庆的事,他继续饶有兴致地看下去,接下来的内容则是举例说明了,你说入家学问好,总该有个理由才是,于是明报贴出了胡大入从前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胡大入有些印象,是他在翰林时闲暇所作,不知怎的流传了出去,倒也颇为有名,这是胡大入的得意之作,明报将其张贴出来一句句的品鉴,可见入家的诚意。
只不过……胡大入先是满面笑容,可是慢慢的,脸se却露出了几分狐疑之se,品鉴没有错,可问题就在于,这所谓的品鉴和自己的原意多有相悖之处,明明自己写的是这个意思,可是注解却完全歪曲了原意。
这种感觉让胡大入有些怪怪的,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竞这时候也没有标点符号,同样一句话,只要注解得好,便是完全背离作者的原意都不算什么,瞧瞧那论语,后世各种各样的注解,每个大儒都有自己的解释,若不是官方将程朱的注解定为了官方标准,夭知道会有多少个意思出来。
只是,胡大入感觉自己的文章,被彻底的歪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