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不傻,徐谦的话点醒了她,徐谦没有选择,她也没择,孙子就这么一个,假若当真放益王进来,那便是引狼入室。
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她眯着眼,道:“你要怎么做?”
徐谦回答了一句话:“当年的时候,正德皇帝大行,江彬作『乱』,慈寿太皇太后下了懿旨,将他们一网打尽,所有党羽,尽皆斩杀殆尽,而如今,又有『奸』臣贼子作『乱』,当效此例。”
王氏呆了一下。
徐谦够狠。
江彬不过是个宠臣,对付宠臣的办法有很多种,可以说,一道旨意下去,就可让他人头落地,至于所谓的党羽,自然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可是杨廷和不是江彬,益王也不是江彬,徐谦竟然也想效仿。
徐谦见王氏犹豫,道:“今日不除掉这些江彬,明日微臣就是江彬,娘娘也是江彬。”
王氏脸『色』刷的红了,她再疑虑,道:“诸事都托付给徐卿了,望徐卿不负大行皇帝的重托,至于哀家这边,你若是需要什么,哀家尽力支持。”[
徐谦没有多说什么,急匆匆的告辞出去。
北镇府司。
徐昌的公房里,一封书信传递到了这里。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卫中几个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徐昌近日的心情不是很好,当宫中钟声响起,徐昌便知道,嘉靖大行了,对嘉靖,徐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是他却知道,没有了嘉靖的大明朝,对徐家来说,徒然多了一个变数·他打开了这封书信,老脸拉了下来。
书信里的内容,在他看来纯属是大逆不道,可是此刻,他却犹豫了。
他有的选吗?
沉『吟』之后,他叫来了徐勇和徐毅一对兄弟,徐昌负着手·打量着两个侄儿,随即道:“近来指挥使大人在做什么?”
徐勇道:“指挥使大人倒是平静,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徐昌敲敲桌子·淡淡道:“不能掉以轻心,凡事,就怕出『乱』子,谦儿已经来了书信,说是宫中情况有变,事情到了可挽回的地步,让我们先下手为强,你们两个,去请几个心腹来·到时候,听老夫的号令。”
“是,叔父。”
户部。
户部的几个官员此时呆滞的坐在公房里一言不发。
天子大行了·天子大行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此时,部堂大人的一封书信·却是让他们『摸』不透。
这封书信很简单,钱粮局暂时不得擅自调拨钱粮,其中包括了边镇,还有五军营等京营。
拨粮拨钱,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户部调拨钱粮,往往不会一次给你一年的份量·而是像小溪一般,每次给你三五个月·当然,因为调度问题,所以钱粮并不能及时运到,这里头牵涉到的又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而现在说是擅自调拨钱粮,其实就是将原来三五个月的份量再掐一点,每月转运钱粮过去。[
这样做很麻烦,毕竟这不是领薪俸,还给按月兑现,里头牵涉到了许多的问题,不但繁琐,而且还要徒耗许多民力。
而徐部堂这样做,又有什么用意?
众人察觉出了一丝不正常,甚至已经有人隐隐想到,这和宫里发生的大事有关。
“莫非,要生变了。”许多人忐忑不安。
可是即便如此,大家都没有吭声,因为这事儿只是捕风捉影,你就算出去到处嚷嚷,只怕也没有人信,反倒可能得罪了人,被人一巴掌拍死。更重要的是,户部的这些官员,如今在徐谦的整合之下,论你是王党还是旧党,但是利益却是一致,这时候你去挖人家墙角,吃亏的,第一个就是自己。
“诸公,就按徐部堂的意思办吧,从即日起,钱粮局要把袋子给收紧起来,不必怕得罪人,若是兵部或者十三省的人来闹,那也挡回去。”
众人纷纷点头,都装起了糊涂,做糊涂虫还是好啊,出了事,只说自己不知情,只是奉命行事,反正一切都和自己关,徐部堂那边,也有交代,若是能lùn_gōng行赏,说不准还能混口汤吃。
金吾卫。
指挥陆征拿捏着手里的一封书信,不由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矛盾已经积攒了这么多年,现在天子大行,肯定会出『乱』子,可是想不到,该来的来的这么快,而且来的这么猛。
他眯着眼,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他没有选择,他是兴王府的老人,而且是最得势的那一批,嘉靖登基之后,自己的好处一点都不少,再加上平时他和徐谦的关系,现在徐谦要拼命,自己就算不参与,将来一旦事败,清算的时候也肯定有他的一份。
眼下,似乎只能铤而走险了。
叫来了几个心腹武官,他下达了命令:“即刻召集人手,从现在起,不得随意告假,随时候命,不得有误。”
京师明报。
送来的却是洋洋洒洒数千言的一封书信,这封书信,显然和其他的便笺不同,徐谦花费了很大的功夫。
接到书信的总编撰看过之后,不敢决断,立即送到了赵梦婷手里。
赵梦婷隔三差五,总会来明报的报馆,毕竟这里是京师,赵梦婷在杭州时,对报馆的事务耳熟能详,明报想在京师坐大,离了这位徐夫人是不成的。
赵梦婷看过了信,秀眉簇起,旋即找了几个编撰相商,而后,又吩咐一个人道:“麻烦先生到徐府一趟,让她们此时,动身去天津,尤其是大夫人还有恒道,若是他们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