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迷雾环绕山间,悬崖底下陡峭危险,白雾缭绕,轻浮在池上,神秘而梦幻。
陌曦言等人去找来了长绳,一个个攀着绳子下到了悬崖,然而众人翻遍了悬崖底下,也不见人影,且别说活人,尸体倒没有,偶尔只见几具骇人的骸骨,白得渗人。
陌曦言拧着眉头,拳头微微一握,眼底泛着深邃的含义,“即使是死,也应当有尸体才对,如今却连尸体也找不到。”
顿了顿,他的眸光转向封聂那边,他亦然带人在寻,不禁凝了凝眸,旋即也微微松了口气,“没有看见尸体,那就说明他们尚在人世,还活着。”
可是他们受了伤,能上哪去?
昼夜更替,三天三夜,他们已然在悬崖底下搜寻了三天三夜,也依旧不见两人的踪影,一群人在悬崖底下撘了帐篷日夜守着,然而没有半点踪迹可寻。
彼时,一间小木屋中,一男一女躺在了床上,床沿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在照顾两人三天三夜。
终于,床上的男子狭长的睫毛微颤,眼眸睁开,那深邃得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似是要将人吸进去般,骤然想起了什么,身子猛然起来,当看到身旁那熟悉的脸,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尔后陌君澜的目光移向了戴面具的人,淡漠的眸光露出了一丝柔意,“是你救了我们。”
戴面具的人微微颔首,脑袋微微转过去望向昏迷的慕倚歆,“我一到悬崖,便见你们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跳,于是我便暗中跟了下去,把你们救上来,我刚到悬崖下面,她醒过片刻,告诉我治你们伤势的方法,她便又昏迷过去,你们已经躺了三天三夜,想必绝尘庄的人已经找疯了。”
闻言,陌君澜的眸光微闪,冷硬的线条微微柔和,眼底泛起了一丝忧虑,“三天三夜?那你赶快回去吧,被发现了不好。但我还是认为,你回来绝尘庄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想你涉及危险。”
“我既已做决定,便会到完成为止。”她从怀中舀出一个蔚蓝的瓶子递给他,微冷的嗓音透着显然的关切,“这是治你们伤势的药,你们再休息半月便无事,我走了。”
陌君澜微微抿唇,终究将要劝说的话化为一声喟叹,“一切小心。”
望着人影渐渐远去,陌君澜的眸底盈满了复杂,然而却是无可奈何。
他收回视线,目光缓缓转向慕倚歆,眉宇间多了几分喜悦以及柔情,微微倾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彼时,慕倚歆蓦然睁开双眸,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下意识地抬手挥了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一下子把陌君澜打懵了,许久反应不过来。
而慕倚歆在看清那是陌君澜的脸时,微微怔愣了片刻,目光落在他脸上通红的巴掌印上,唇角抽了抽,方才他的脸靠那么近,她根本不知是他,下意识的便一巴掌拍过去。
她自我催眠着,方才打的不是陌君澜,不是陌君澜。
陌君澜的神色微黑,方才静谧温馨的气氛顿时一扫而光,眼底微微流露出了一丝哀怨。
他亲一下自己的妻子怎么了?
又不是非礼陌生女子!
亲一下额头怎么了?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被打?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挨了一巴掌?
小星星难道又失忆不认识他了吗?
为什么要打他?!说好的相亲相爱呢?
陌君澜浑身缭绕的哀怨显而易见,即使慕倚歆再佯装视而不见,却还是无法直视,终究轻咳了一声,下一刻蓦然想起跳下悬崖后醒来看到的一幕,神色微变,怒目瞪着他,“你为什么要随我跳下来?幸好我们被救了,否则我与你都丧命,你让迁迁怎么办?还有陌曦言。”
望着她紧张的神情,陌君澜身上笼罩的怨气尽数褪去,心底浮出了一丝喜悦,轻叹一声,轻轻抱住她,依旧是那日艳红的嫁衣,“那你可知道,你自以为是地放弃了我们,让我怎么办?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顿了顿,神色肃然而认真,目光直勾勾地凝视她,“慕倚歆,我要让你知道,你今生今世都摆脱不了我的,你去哪我便去哪,所以,你看着办吧!”
虽然这话很无赖,却又透着陌君澜独有的霸道,慕倚歆闻言,心底的埋怨终究换成了理解,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有此一人,同生共死,又有何惧?有何埋怨?
她默言,陌君澜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薄唇扬起了一抹弧度。
片刻后,慕倚歆骤然想起在昏迷前见到的那个戴面具的人,下一刻环视着周遭的环境,却发现在一间陌生的小木屋内,虽然简陋,但还算清雅,然而屋内却只有他们二人。
她抬首,疑惑地看着他,“那个戴面具的人呢?救我们的那个人呢?”
“她走了。”
“走了?”
“嗯。”
他抱着她,眸底泛着晦涩不明的光芒,瞳孔如夜色般漆黑,光芒微微一闪。
她知道他有许多秘密,但他不说,她亦然选择不知道,因为即使他再有天大的秘密,也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我们现在在哪?再不回去,恐怕迁迁他们会很着急。”
陌君澜透过窗棂望向外面,旋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那人自己一人自然是不能将他们带走,但她带了自己的人,让她的心腹将他们带到此处来,为了避免被蔚紫月他们找到,便寻了一处私密的地方,然而如今她走了,却忘了告诉两人此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