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然入冬,萧瑟的冷风席卷而过,陌君澜等人赶了半个月的马车,总算是回到了离夜皇朝。如今的众人都裹着厚重的衣裳御寒,街上的人稀少了些。
慕倚歆的身上披着蔚蓝色的披风,而陌君澜一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肩,一手握住她的柔荑给予暖意。
踏入皇城,慕倚歆的眸光流转着冷光,似水瞳眸浸染着意味不明的寒意,绝美的容貌早已不再覆上面纱。待他们回到了郡主府的门口,轻轻地下了马车,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见之纷纷闪过一抹惊艳。
剪水瞳眸微微环视了周围,敏锐地看到在暗处监视的人,慕倚歆冷笑,在回离夜皇朝这半月,已经遭到了不下三次的暗杀,那人竟然恨不得置她于死地,不顾一切地派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杀手,明杀,暗杀,下毒等等招数一一尽用。
如今她安然无恙地回来,想必那人很失望吧?
“你们先回去,我有事要进宫。”她敛起了眼底的冷意,如同泉水击石般的清脆的嗓音流淌而过。
“我陪你。”陌君澜墨色的瞳仁凝视着她,泛着腻人的柔意。他知道,必定是与在路上不断被追杀有关。
慕倚歆轻轻一笑,“不必。”那人她必须亲自解决。
皇宫大殿散发着威严的气息,道路蜿蜒曲折,慕倚歆一步步地走向御书房,步履轻快,神色间泛着闲人勿近的寒意,眼底折射出冷冷的杀意。
她走到了御书房门口,门口的侍卫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本以为是哪个娘娘,却不想看到她舀出了令牌,目光落在令牌的字上,心底一阵惊愕,忙不迭俯首作揖,“见过郡主。”
然而几个侍卫的身子并没有让开,紧紧地把守着门口,明显有阻拦之意。
“滚开!”慕倚歆冷冷地扫过几人,如同冰刃一般直直地射入心底,瞬间心底发寒、毛骨悚然。
“郡主,御书房重地,还请郡主不要为难属下。”一个侍卫低眉顺眼道,嗓音满是乞求之意,整个离夜皇朝有谁不知镇国郡主的大名?谁拦得住她?然而他听命于皇上,即使拦不住也要拦。
“笑话,还要本郡主去不了的地方?”慕倚歆冷笑,骤然抬起手衣袂毫不留情地一扫,强大的劲风将几个侍卫打倒在地,她的冷眸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人,尔后抬首神色阴寒地走了进去。
只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坐在桌前,垂首批着奏折,对于外事恍若不知一般,以往纯粹的眼底如今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杂质,浑身更是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与成熟,与以往青涩的模样截然不同。
旋即,他缓缓抬手,目光触及慕倚歆绝美出尘的脸,顿时愕然,下一秒唇瓣微微扬起了一丝弧度,笑容如同当初一般纯粹得似是没有夹杂任何东西一般,“你回来了?”
虽然听闻了手下人的报告说慕倚歆如今的容貌绝美,根本没有毁容,然而当真正看到,这样的视觉冲击依旧极大。
见状,慕倚歆冷笑出声,一步步地走近他的眼前,清脆的嗓音寒冷入骨,“怎么?才知道我回来?”
“当然不是,只是你一回来便入宫,朕有些诧异。”燕微一依旧噙着淡淡的笑容,对于慕倚歆的态度全然当做没看见。
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移了片刻,尔后敛起了身上的冷意,无所顾忌地坐在了桌上,姿态悠然自在,“看来,你当这个皇帝挺适应的。”
天下间的女子,恐怕也只有她慕倚歆敢坐在帝王御书房的桌上,以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垂眸望着对方。
“父皇既然交了这个位置给我,我自然要做好。”瞬间,他对自己的自称便全然改变,眸色间含着淡淡的纯粹笑意,仿若对慕倚歆的无礼极为包容一般。
然而骤然间,慕倚歆的神色一冷,眸光凝结成冰,闪烁着骇人的杀意,一把扣住他的脖颈,嗓音顿时冷到了极点,一字一顿地犹如挤出来一般,“燕微一,我告诉你,你能坐上这个位置,我也能把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然而燕微一却是满眸茫然地看着她,脸色因为被扣住脖颈而涨得通红,他嘶哑着嗓音艰难地道,“为、什么?我不懂、你、你在说什么。”
“不懂?”慕倚歆嗤笑一声,含着浓浓的嘲讽之意,“我原以为,你会是个仁慈的皇帝,心怀天下,为国为民,可没想到我慕倚歆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竟然被你的伪装给骗了。”
“当初你以让我去七溪皇朝查探为借口,把我骗走,随后便派人杀我,若我死了,如此一来,便与你无关,毕竟我是在七溪皇朝死的不是吗?可你没料到,我会将你派出的人一一灭口,于是,你便暗中将慕月柔放走,因为以她的性子,必定找我报仇,若得手了,你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可你没料到,慕月柔的阴谋被我识破,之后怕我回到离夜皇朝,一路上不断派人追杀,但你小瞧我了,即使你后来派出了身边的暗卫,依旧伤不到我一分一毫。”
闻言,燕微一的神色间满是冤枉,纯粹无杂质的眼眶泛着一丝雾气,“我、我没有。”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只有你有那个权力放慕月柔走,而且,整个离夜皇朝,恐怕是你最不愿让我回来,因为那道圣旨,我随时可以废了你,所以你不甘心,你怕永远屈居于我之下,你怕我摄政郡主的身份,你怕你的皇位坐不稳,因为你的害怕,便想置我于死地,我说得对吗?”
锐利如箭的双眸直射入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