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听浅酌这样说,只转过头定定地看向浅酌,眼中似是思量着什么。
“怎么了?”浅酌见云裳这样看着她,有些不自在:“娘娘怎么了?奴婢是说错什么了吗?”
云裳摇了摇头:“没说错,这的确是承业衣裳上的布料。只是你平日里并不服侍承业,为何会认得这是他衣裳上的布料?”
“昨日奴婢看见过太子殿下呀,太子殿下昨日穿的不就是这一件吗?”
是啊。
云裳将那布料拿在手中摩挲着,浅酌昨日见过承业,因而便记下了承业穿的是这件衣裳,承业身边侍候的人每日都在侍候着他,难道就丝毫端倪都不曾发现吗?
云裳这般想着,便抬眸吩咐着浅酌:“去将承业身边侍候的人全都传唤过来,本宫有事要问她们。”
浅酌听云裳的语气,便知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云裳的神情太过镇定,浅酌从中窥探不出什么东西,只垂首应了:“是,奴婢这就去。”
不一会儿,浅酌就将人都带了过来。
云裳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这几个在承业身边侍候的人,都是她与洛轻言一同经过层层选拔之后定下的,按理来说,应当并无什么不妥。
可是,事无绝对,也难保,不会有人中途叛变。
几人立在云裳面前,神情皆是有些惴惴。
云裳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太子殿下此番生病,虽看起来只是寻常着凉发热,可是事实上,却并不那么简单。你们都是在太子殿下身边侍候的,对太子殿下也最为熟悉,这两日,你们可有察觉到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对?”
云裳说完,也并不让她们立即回答,只吩咐着:“将她们分开放在不同的屋子里,让她们好好想想。”
“是。”
那几人被带了下去,浅酌的目光才落在了云裳身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的病有蹊跷?”
“嗯。”云裳点了点头,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也并未解释太多:“此事牵连重大,不宜声张,方才那几人,都先关押在未央宫后殿吧,对外只说,承业要在未央宫住一段时间养病,她们跟随在侧侍候。”
“好。”
浅酌也退了下去,云裳才转过身看向洛轻言:“我觉着,我还是应该回未央宫一趟。”
“嗯?”洛轻言一直在一旁瞧着云裳安排,听云裳这么说,才稍稍坐直了身子:“怎么了?回去做什么?”
云裳抿了抿唇:“既然那幕后主使之人都已经直接将这件事情摊开来了,那我何不也直接去将那假承业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了,瞧瞧他本来是何模样,而后再让暗卫循着那孩子本来容貌去查探,兴许能够更为简单一些。”
洛轻言沉默了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也好。”
说罢,才又站起身来:“我随你一同过去吧。”
云裳抿着唇,应了一声,两人方一同出了太极殿。
到未央宫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宫中里里外外都已经点上了灯。
云裳立在院子里,朝着寝殿看了一眼,寝殿一片昏暗。
“太子殿下一刻钟前刚刚吃过药睡了。”佩兰见着云裳的目光,连忙低声解释着。
云裳点了点头,跟着洛轻言一同抬脚进了内殿。
寝殿之中只在桌子上点了一盏琉璃宫灯,云裳并未看床榻上,只走到书架前,从书架上取下了一个木盒子,随后将那盒子打了开来。
盒子一打开,一股子药味就弥漫了开。
云裳手指从那一排排各式各样的瓶子上抚过,取了两个瓶子出来,而后取了一张绣帕出来,从其中一个瓶子中倒了一些水样的东西在帕子上。
而后,云裳便拿着那帕子走在了床边,将那帕子轻轻地覆盖在了床上孩子的鼻子上。
片刻之后,云裳就将那帕子挪了开,扔到了一旁。
随即又找了一张锦帕出来,从另外一个瓶子上倒出了一些东西来。
云裳仔仔细细用那沾染了药液的锦帕从那孩子的脸周围擦拭而过,擦拭了两遍之后,就瞧见擦过的地方隐隐有边缘卷曲翘了起来。
“是易容术,这人皮面具做的倒是十分真实。”
云裳说着,将那人皮面具轻轻揭了下来。
人皮面具被揭下,便露出了一张稚嫩的脸。
许是因着夏日太热,又一直闷在那不透气的人皮面具中,孩子原本的脸已经隐隐有些泛红,有些地方还有些脱皮。
云裳站起身来,走到自己妆柩前,拿了一瓶药膏来,涂抹在了那孩子脸上。
随后,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孩子的模样。
洛轻言已经取来了笔墨纸砚,目光从那孩子身上扫过,而后飞快提笔,在纸上勾勒出了那孩子的容貌。
随后便传唤来暗卫,将画像交给了他们。
“查。”
洛轻言说完,目光却仍旧定定地落在那孩子脸上。
云裳转过头,就瞧见洛轻言专注的目光。
“怎么了?”云裳轻声问着。
“我总觉着,这孩子的容貌,隐隐透着几分熟悉。”
“透着几分熟悉?”云裳蹙了蹙眉:“难道我们此前曾经见过他?”
“不应该啊,我自问记性素来不错,若是见过,便应当能够有些印象,可是这孩子虽然眉眼之间隐约让我觉着有些熟悉,却实在是记不得曾经见过这么个孩子。”
洛轻言沉吟了片刻:“也有可能,是我们认得这孩子的父母,这孩子脸上的某个部位随了他的爹娘,因而让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