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一愣,便猛地坐起了身来:“府衙大牢不是那么多人看守,还有不少暗卫盯着,怎么会逃掉的?可有派人去追?”
浅酌连忙道:“关着七王爷的那牢房是用石头砌成的,且那石头屋子十分小,暗卫皆是在外面巡逻,在天牢附近布下了层层守卫,却不曾料到,竟然有人掘地来将七王爷救走了。 不过好在暗卫每隔半个时辰便会去牢房看一看情形,七王爷逃走的时辰不超过半个时辰,已经派了暗卫去追了。”
云裳蹙了蹙眉头,七王爷的性子她还是有些了解的,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也不会冒这样的险,既然已经逃了,将他再抓回来的可能,小之又小。
只是如今调军令牌已经落在了洛轻言手中,七王爷从大牢之中出逃之后,又能够逃到何处去?意欲何为?
云裳心中暗自猜想着,若她是七王爷,她会去哪儿?
云裳想了半晌,却有些烦躁地将手中锦帕往旁边一扔,有些说不出的挫败感。若她是七王爷,她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越狱。如今华皇后的消息刚刚散播开去,苏氏还有许多人都想要华皇后的性命,对七王爷来说,无论是苏氏,还是洛轻言,都是他的敌人。
若是她,她定然会坐山观虎斗。苏氏与洛轻言两败俱伤,那是最好。既然是坐山观虎斗,这灵溪城的大牢,便是难得的好地方,有那么多暗卫守着,安全,且受制于人,还能降低别人的戒心。
若她是七王爷,便根本不会想方设法地从大牢之中逃出去。
云裳抬起眼来望向浅酌,轻声道:“你觉着,七王爷逃出去之后,会到哪儿去?”
浅酌愣了愣,才连忙应道:“王妃时常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奴婢想着,七王爷一逃出去,定然是隐匿在普通百姓之中。灵溪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普通百姓也还是有那么十多万人的,一时半刻也很难找得出来。”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云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冷漠:“我大概知道了。”
云裳说着,便转过了身望向浅酌:“派人传信给张大人,封锁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出。”
“城门?”浅酌愣了愣,却也没有询问,连忙应了声,快步出了屋子。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七王爷出了大牢,便定然会知晓她到了灵溪,亦会如她揣测他那般去猜测她的想法,他定然会以为她会将重心放到城中,因此,他的选择,多半是第一时间出城。
浅酌离开了之后,云裳也没有了再继续睡的心思,便站起了身来,出了屋子。赵老夫人站在门口,目光定定地望向门口,见云裳出了门,才转过头望向云裳,眸光之中带着几分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云裳轻轻颔首道:“七王爷逃了。”
赵老夫人愣了愣,才轻声道:“那么多人看守,也让他跑了。”
云裳没有再说话,只冷笑了一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怕什么。”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浅酌还未回来,云裳却瞧见张夫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面色有些苍白。云裳有些疑惑:“张夫人这是怎么了?”
张夫人闻言,才连忙轻声道:“王妃,我先前听老爷说起,是不是大牢之中跑了什么重要的犯人啊?我怀疑,他混进我们的城守府来了。老爷带人去封锁城门去了,我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便只得跑来禀报王妃了。”
云裳和赵老夫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而后,云裳才笑着道:“倒确实是有一个犯人越狱而逃,只是,夫人怎知,他混进了城守府呢?”
张夫人眼中有些慌乱,咬了咬唇,轻声道:“我们府上有几个马车车夫,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是一个叫阿奇的,先前我出府去拜会城东李府的夫人。我与那李夫人一直交好,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到李府去的,每次从李府回来,我都要去城东兴盛街为老爷添置一些桃花笺。今儿个去的时候倒是一切如常,我下车的时候还与阿奇说了几句话,可是回来的时候,阿奇便有些奇怪了。”
“哦?”云裳挑了挑眉,“如何奇怪法?”
张夫人面色有些苍白,似是刚劫后余生一般,听云裳这般问,便连忙道:“我回回都要去兴盛街,可是今日阿奇却没有走兴盛街。我发现之后,还以为阿奇忘了,便又吩咐了两句,让他拐道去兴盛街买桃花笺,阿奇倒是拐了道,只是过了会儿,阿奇便说要去方便一下,离开了一会儿,我便下了车在附近逛了逛。”
“走了几步,便瞧见阿奇在一处拐角处似是在询问什么,我走过去,才听见阿奇在问兴盛街哪里有卖桃花笺的。且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与平日里有些不太一样。”张夫人蹙着眉头道。
“我当时便有些怀疑,便连忙回到了马车中,这一回倒是平稳地到了那卖桃花笺的店家那里,我买了桃花笺之后回到府中,先下了马车。特意让身边的侍女落后了几步,侍女说,她瞧见阿奇说自个儿肚子疼,将马车交给了门童,让他帮忙将马车卸了,将马牵到马厮之中。”张夫人轻声道,“可是我丫鬟却发现,阿奇并未去茅厕,而是跟在门童身后,悄悄在看门童将马车卸下来,将马牵回了马厮。”
云裳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眯着眼笑了起来:“那阿奇是假的,他根本便不知道马厮在何处,又怕自己露了馅儿,便只得以这样的法子来试探。”
张夫人连连点头,“我亦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