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莫行从树林又回到立于小丘的营地,此时的营地基本已搭建完毕。
护卫们按照徐莫行的吩咐将帐篷休息之物立于小丘之上,以免雪水消融流入帐中。
而傅昭更是老道的将车架马匹货物围成一个圈,将这处小丘围起来,叠了足足两三圈,将营地像栅栏般保护起来,以防有变,不至于营盘散乱。
徐莫行看着傅昭有条不紊指挥着,心道自己倒成了个门外汉。不过如此也好,傅昭在人前显露,满足了他的心理。自己呢,讨了个便宜,也轻松不少。
李清影戴上笠帽便跟在徐莫行的身后数步,经缺口入了营地,往坡上帐中而去。
此时不少营中稀稀拉拉的往来着护卫,不少的客商们赶了一天的路,皆是困乏的不行,就这般掩上帐门,裹着毯子便睡了过去。
护卫们大多是三四人挤在一间帐里,而徐莫行与傅昭则是独自一间,分立前后两侧,如此布置也是傅昭的安排,他行走多年,对于这些还是老练于胸的。
“入帐罢。”徐莫行走到自己帐前,对着身后的李清影作了个手势。
“哦。”李清影应了声,迟疑了片刻,便矮身入了帐中。
李清影坐于帐中,见徐莫行半晌未动,只是立于帐外,便开口道:“你不休息吗?怎的傻站着?”
徐莫行看了看她,淡笑一声道:“你先休息罢,我去找一下傅领队,一会儿便回来。”
“这帐中很大,足够睡下两人,你可别偷偷夜间跑到雪地里去睡。”李清影灵动的眸子提溜转了一圈,突然说道。
她心里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突然出现,而让得徐莫行介意而没有休息的地方。
“你看我像傻子吗?我就算跑去和傅领队挤一挤,也不至于睡在雪里罢。”徐莫行说罢突然又矮身探头进帐低声道:“若是今夜我不进帐,那才会引人注目,两个男人哪有那般多的拘束。”
说罢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合上帐门往傅昭那边而去。
李清影抿了抿嘴,裹着毯子躺下,也不知道思索着什么。不知不觉间嘴角却微微上扬,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虽说这出远门,却是比不上锦衣玉食的府邸生活。可她却宁愿苦一些,也不想被人当作金丝雀养在笼中。
“傅兄。”徐莫行立于坡的另一处帐外。
“余兄,请进。”帐中传来一声,徐莫行应声而入。
野地狂野,雪风阵阵,徐莫行入帐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看着傅昭道:“傅兄,今夜首夜,你操心了一整天了,晚间我安排几个弟兄轮值守夜便成。”
傅昭从帐中递给徐莫行一壶热酒道:“寒夜漫漫,喝点暖暖身。”
徐莫行自然是不客气的接过,小尝两口,“多谢傅兄。”
“余兄,方才我见有人入你帐中?”傅昭看着徐莫行突然问了句。
徐莫行点点头,淡笑一声道:“不错,傅兄有所不知,此人是朱玉从弟,此番也是少行主叮嘱我讲他带上历练一番。方才淋了些雪水,有些风寒,我便让他进我帐中安歇。”
这朱玉自然便是数月前湖月楼前送小蓝回去,李尽灾的贴身护卫,徐莫行自然是信得过朱玉此人当不会是傅昭的耳目,所以便用他做个挡箭牌。
傅昭听罢果然略微沉吟片刻后点点头道:“这一路上风餐露宿,这身子骨却也差了不少。”
徐莫行呼了口热气,将酒饮罢。傅昭看着徐莫行,舔了舔嘴唇开口道:“余兄,有一事,傅某一直不解,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傅兄尽管直言。”徐莫行将酒壶置旁。
傅昭略微迟疑后便道:“两个多月前,我自上蔡的荒野发现身负重伤的你。那时你浑身是伤,显然是被人追杀,侥幸逃命。不知余兄与什么人有过节?竟会对你赶尽杀绝?”
徐莫行听到傅昭这般问,心中却已在琢磨其用意,但面上也只是苦笑着摇摇头道:“实不相瞒,我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杀我之人是何人。我本是一行路之人,行至那处却遭遇了歹人劫杀,实乃无妄之灾。”
傅昭听罢沉思了下,又盯着他道:“我听余兄说自己,是南直隶人?抑或是河南人氏?”
徐莫行笑道:“余某是南直隶人,本是北上投亲,却不料亲人没寻到,反遭毒手。”
傅昭道:“看来劫杀余兄的人,恐怕也绝非泛泛之辈,寻常歹人。以余兄的武功,岂能被几个毛贼伤害?”
徐莫行看着傅昭目光灼灼,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面不改色,只是嗤笑两声道:“傅兄岂不闻老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船?妄自托大,吃了闷亏,余某也不例外。”
“呵呵呵,傅某走南闯北有些年头了,在江湖上也有些许朋友。前些日子,我一友人便跟我说数月前,有一伙摘星楼的逆贼作乱汝宁,而后前两月又有水匪头目勾结摘星楼尽然将县城的官兵杀了十数人?”傅昭笑道。
“这事儿我也有所耳闻,据说是那张五儿作恶,到现在也没抓到。”徐莫行从容而谈。
“可这事儿怪就怪在此处了,那张五儿是叱咤淮水的名匪,那摘星楼的高人也绝非常人。这普通的官兵衙役岂能是这些人的对手?”傅昭突然身子前倾,笑了声又道:“可据官府查验,偏偏就有一个衙役不见了踪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倒成了一桩悬案。”
“傅兄有何看法?”
傅昭坐回原处,眯着眼看着一旁,略微摇头道:“余兄,你说这普普通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