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明今年30多岁,身材枯瘦黑矮,但却一眼看上去就透着机灵,他是浙江人,10年前来的徳国,本来是汉堡一家中餐厅的主厨,但在两年前他偶尔帮助了一个犹太家庭逃离德国,结果事败就被连坐抓进了这里。
通过他的嘴,雷震云才知道这个布痕瓦尔德集中营是个怎么回事,这个集中营,是德国境内三所最早,最大的集中营之一,也是关押犹太人最主要的营地,但到了现在,其他比如政治犯,刑事犯,不同意见者等等也都被关到了这里,但在入口正门上,依然还保留着集中营初建时的那句让人毛骨悚然的标志性文字,犹太即罪恶。
雷震云说要学习德语的目地,是想把吴春明留在身边问一下这里的情况,但老吴却真的捧着厚厚的徳语词典给他做起了老师,雷震云本不想学的,但吴春明竟然被吓了个涕泪横流,他告诉雷震云,如果雷震云不想学的话,他就活不到明天了。
雷震云如何能让他受自己的连累,所以就真的和他认真学起德语来,不但学习德语,雷震云还得知这所集中营里不光只有老吴一个中国人,还有一个叫王立莱的山东人也被关在这里,但他和老吴不一样,是个政治犯,所以他的看管要比老吴严格得多。
在德国会有中国人做了政治犯?雷震云一时间有点理解不了,特别是听说那个王立莱只是个修鞋配锁的小手艺人之后就更不懂了,要说他是军统派来的间谍雷震云都相信,但要说是政治犯……这犯的是哪条政治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雷震云就好吃好喝的在这里住下了,希姆莱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到是科赫夫人会时不时的来看看雷震云,有时还会带来几个水果,对雷震云的态度也极好,哪怕是对老吴,也没有摆出什么架子。
雷震云一直想问问这个科赫夫人到底坏在哪里了,因为照目前来看,这个红发美女很是和蔼可亲啊,可是老吴却对这个女人的一切都不多说了,只是随口附合应付,别的的东西再也不肯对雷震云多说一句,而且雷震云还感觉出,老吴对自己还起了戒备之心。
也难怪他会戒备自己,自己在这里的日子过得简直是太好了,每天都是大鱼大肉,面包,啤酒,香肠都当做零食放在他的小屋里,让他想什么时候吃都行,只不过就是不准迈出这间屋子一步。
雷震云头几天还踩着床看看外边,但这几天再也没有新的囚犯进来,所以也没什么看头,只是时不时的能听到一两声枪响,但枪响的位置又不是他这个方位能看到的。
住得腻了,吃喝也收拢不住雷震云的心,所以雷震云打算到外面去看看了,但他却没让老吴帮他去向科赫夫人请示,也干脆就没和老吴说,而是等到晚上老吴走了之后,雷震云捧着德汉词典又学了一阵德语才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头顶来。
这件囚室不算大,但顶棚却足有四米多高,雷震云装成关灯睡觉的样子,却暗暗的把自己的床单慢慢撕成长条,又拧到一起之后,在床单前边包了一块从墙上抠下来的小水泥块,抬手扔向棚顶的梁柱。
棚顶是用松木的木板搭出来的吊棚,雷震云爬上房梁伸手托起一块松木板子,就将身子钻进了吊棚之中,再上面就是屋瓦了,德国的屋瓦和中国的不太一样,从手感上,他感觉这些都是一片片又平又直的薄石头板,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全都密实的贴合在房顶的木板上,他轻轻撬起一块板子往外看了看,发现四外无人,就钻到外边顺着房顶爬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趴在房顶的雷震云能看到四周全是五六米的高墙,高墙的几个角落还有好几个塔楼,还有几盏大探照灯正在缓缓的四下打着转。
雷震云这次没采取什么行动,而是趴在房顶上默默的看着下面算着时间,有巡逻队,一队队穿着德军制服的巡逻队每隔十几分钟就会出现在他这里的房下,走向远处拐过一个楼角又不知去了哪里,而每三队巡逻兵里,就有一队人是牵了一条大狼狗的。
对照着对面的窗户,雷震云算出自己现在的这栋房子同共有七个房间,而在这几天里,他也听出自己的隔壁一点声音都没有,看来是没关着什么人,所以雷震云算着距离又掀开隔壁的房顶爬了进去,这间房里果然没关着人,连房门都是半掩着没上锁,雷震云又绑了自己的床单顺到地上,将这间屋子里的床单收走,又四外摸了一圈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得带着偷来的床单又爬了回去。
他这回的目地就是想偷一条床单好掩盖自己撕碎的那条,所以就没在外面久留,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又收拾了一下,就在灯光旁又开始翻看起那本德汉词典来。
几天来的学习已经让他的徳语小有一点成就了,这也就更加激发了他的兴趣,就一边呡着啤酒一边背着德文单词,越学越高兴,等他再抬头时,发现天都以经亮了。
雷震云这间囚房看来是关高级犯人的,所以洗手间自来水的一应俱全,他用冷水好好的洗了一把脸之后就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一会老吴就该给他送早饭来了,要怎么才能让老吴信任自己呢?现在问他什么,他都不肯和自己说。
吴春明不信任雷震云是正常的,因为雷震云在这里实在是太怪异了,几年来的集中营生活早就让他学会了加上一万倍的小心,不然他早就死了,就算是如此,也还要归功于他这个中国人的身份,中国人在这个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