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钻到床下很快就拽出一个大皮箱,将皮箱打开,拿开上面的几件衣服之后,露出底下的画来,这三幅画都不大,只有一尺多见方,上面画的有花有草有人物建筑,但雷震云还是按着老规矩的一概都看不懂好坏。
鲁道夫手忙脚乱的将三幅画全都摆到床上,然后紧张的看着雷震云,雷震云此时就算不懂也得装懂,他拿起一幅画高举到电灯下面,从侧面审视着,小胡子咽了口唾沫道:“这是提香的《花神》,是他给自己爱人的自画像,他被称为众星中的太阳,是……。”
雷震云不奈烦的道:“你闭嘴,拿个手电筒来。”
小胡子忙答应着出去了,雷震云慢慢放下这幅画,又端起一幅山水的仔细的看着,现在的雷震云有点眼晕了,这些画初见时并没什么,但越看就越觉得这些画作精美绝伦,看得稍久一点,竟然让他的目光都无法自拔了,可就在此时,他却听到一声枪响,然后就看到小胡子的老婆惊叫一声,扑到鲁道夫的身上开始大哭,而小胡子哆嗦着的手里,还攥着一把正冒着烟的手枪。
小胡子的老婆一边抚尸痛哭一边对小胡子道:“你为什么杀他?你这个浑蛋,为什么要杀他?我的鲁道夫,我的鲁道夫啊。”说罢将那个死鬼的脑袋抱到胸口。
雷震云都看不下去了,这个败家娘们,你到底是谁老婆呀?小胡子却流着眼泪道:“对不起,卡妮娅,是他要杀我,是他先要杀我的,对不起卡妮娅。”
雷震云瞪着小胡子道:“你干嘛道歉?他……他勾引你老婆你难道看不出来?”
小胡子悲伤的摆摆手道:“那不是什么大事,让我的卡妮娅伤心了才是大事啊。”
雷震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他实在是没那个高度去理解里边的事,就竖着大拇指道:“你好开阔的心胸。”
小胡子略笑了笑道:“我是个法国人。”
法国人怎么了?法国人……就可以忍得下这个了?就在此时,小姨子听到枪声也跑了进来,但一看到鲁道夫的尸体,就惊叫一声扑进小胡子怀中,小胡子轻抚着小姨子的后背和金发道:“好啦,没事啦,没事啦。”
雷震云也不知是该佩服他还是该同情他,眼下自己的事又该怎么办?他的打算是靠着三幅画接近戈林的三米之内,到那时要杀这个400磅重的大胖子简直易如反掌,自己这趟欧洲也就没白来,可是眼下,似乎这条路走不通了。
不行,得逼着这个小胡子带自己去找戈林,反正戈林要这些画,可还没等他张这个嘴呢,外边的其他屋子却传来一阵孩子哭声,听声音还有好几个。
两个女人一听到孩子哭声赶忙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小胡子则一脸惊慌的瞪着雷震云,雷震云心知不对,一把拿过他的手枪道:“怎么回事?”
小胡子勉强笑了一下道:“没事啊,就是孩……孩子哭了。”
雷震云向哭声传来的房间看了一眼,盯着小胡子道:“说实话,还能有个好商量。”
小胡子噗嗵一声跪下道:“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都没有爹妈,您高抬贵手,画您都拿走,求您不要去举报他们,不要去举报他们。”
雷震云略感意外的道:“犹太人?”
小胡子痛苦道:“都是左邻右舍十几年的,我保不住他们的爹妈,只能收留他们的孩子,免得被送去处死,求您了,求您了。”说完就不住的磕头。
雷震云长叹一声,将小胡子拽起来道:“搭把手,把这个鲁道夫塞汽车里,你得赶快带着他们转移了。”
小胡子惊呀的道:“啊,画您不要了?”
雷震云道:“好好活着吧,你这一家人……挺热闹的。”
这个小胡子虽然贪财,但人却不算坏,还是放他一马吧,雷震云在缅甸开过汽车,所以眼前的这辆小汽车也难不倒他,将尸体塞进汽车之后,雷震云问清柏林的方向就出了发,好不容易来一回德国,不闹出个响动来怎么有脸走啊。
这个地方离柏林将近500公里,顺着公路一直往东开就能到了,所以雷震云将车开出这个城市,把死人的尸体拖进城外的草丛一扔,又把染了血的坐垫等物往外一扔,就开始向柏林出发。
但汽车只是开出去100多公里就没油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汽油也找不到,雷震云只得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恋恋不舍的扔下了这辆小轿车。
德国奔驰呀,一上手他就知道这车有多好了,比他从前开的美式小吉普和军用大卡车强多了,这才是好车呢,也不知道自己今后能不能开上这样的好车,真是没开够啊。
顺着公路往东走吧,也许半路上能搭个便车什么的呢,哪知道他走到天亮,也一辆车都没堵着,但现在天亮,他就再不能延着公路走了,只得又钻进路旁的丛林,沿着公路线又往柏林进发。
吃喝身上还有一点,但照自己这个速度,要想到柏林不得一个星期呀,琢摸了半天的雷震云觉得还是应该偷个车,所以看了一圈左右之后就瞄着一户农庄过去了。
这家人看来不算富裕,房子的外表挺破,他家里应该是弄不到汽车了,能有个脚踏车也不错,虽然远不如汽车开起来过瘾。
哪料到他这一圈连个脚踏车都没找到,却看到一台四个大轱辘的拖拉机正停在门口,这东西……好像和汽车也差不多呀。
趁着屋子里没人,雷震云偷了拖拉机就跑,这个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