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原本以为,说自己是朝廷捉拿的要犯,会吓着这个老汉,没想到这老汉听说他们是要犯,而且有不得不跟他合作的理由,反而更加放心里。
老汉一点不害怕,反而爽朗一笑道:
“痛快!我老汉一生,好赌如命,连妻儿都输光了。这一次总算是赌对了,好,我跟你们合作。这些金条,我也不全要,收一根作为我的报酬,另外一根,用来买一条大船,雇一批水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贾似道目光如电看着老者,沉声问道:
“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借机出卖我们,把我们交给新宋领赏?”
那老汉道:
“新宋的赏金,能比两根金条还多?能有一批宝藏那么多?你们充其量是杀人犯,新宋国大不了给两张银票就把我打发了。”
其实,当贾似道说他二人是要犯的时候,老汉就回忆起来了。就在那批官兵满大街捉拿要犯的时候,有人在街边贴告示,告示上要犯的画像,他当时就觉得眼熟。现在仔细看,眼前这位妇人,竟然跟那位要犯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要犯有胡须,这位妇人没有胡须。
老汉并不怀疑眼前这位不是女人,他以为这个女人作案的时候,乔装成男人,贴上了胡须。
贾似道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这时,马御医早来到近前,老汉开口道:
“二位,不要担心,有件事说出来,你们就不会怀疑我了。”
贾似道倒是来了兴致,问道:
“莫非,老汉也是个要犯?”
老汉哈哈一笑道:
“没错,聪明!数月前,我杀了个人。”
“数月前,还不是新宋的天下,即使你杀了人也不会被追究。”
“错了!我是替前宋太师贾似道杀人,你说新宋会不会放过我?”
贾似道轻笑一声道:
“胡扯,你替贾太师杀人?我还是贾太师呢。”
那老头却不像是说笑,继续道:
“庞庆林当初在码头上混日子的时候,我还救过他命呢。后来他飞黄腾达了,就不认我这恩公了。我还去他府上骂过他几回呢,这事不知怎么,就被宫里贾似道身边的大红人秋虫知道了。就在几个月前的一天,秋虫找到我,说如果我能给他弄个孩子,没爹没妈的最好,有爹有妈的要除掉干净,交给他,便是大功一件。”
老头说出这件事,贾似道吃了一惊。一来这件事他相信八成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只有秋虫和他本人知道。如今秋虫已经死了,这件事若有人说出来,那便是直接参与者。
另外,老头当着他的面说出了这件事,难道这老家伙认出了他就是贾似道?不可能啊,他应该没有跟这个人照面过,何况自己现在是女人的身份。
老汉继续道:
“跟我一条街的刘家有个孩子,两岁,正好符合秋虫的要求。孩子的妈已经离家出走了,就他爹一个人,正好下手——父母双亡实的在没找到。嘿嘿,当天我就带着秋虫派给我的那几个人,抢走了孩子,杀了那个姓刘的,还一把火烧了刘家的房子……”
贾似道亲耳听到这老渔翁说出了这丧尽天良之事,他攥紧了拳头。我贾似道无耻,但只是谋权谋私,祸国殃民,还没有这样轻描淡写的亲自杀人放火,这老贼居然比我还要残忍,还要无耻。
不过想想,若非这老头做下这桩事情,自己还不好相信他呢。现在算是一丘之貉了,好在他已经知道了这老头的底细。看来这老头并不知道,自己就是贾似道,因为他提到贾似道和秋虫的时候,并没有向眼前的“妇人”投去审视的目光,而是在极力的说服这两人要相信他,相信他就是新宋要捉拿的要犯。
老头说完,得意的道:
“我上一次赌一把,从贾似道那里某个出路,没想到贾似道自身难保,我也输的一败涂地。现在没想到,同是朝廷要犯,反而成了一张好牌,哈哈哈,你们说说,把我这个要犯拿去领赏,和拿你们两位相比,谁更值钱?”
贾似道和马御医相视一眼,哈哈大笑道:
“当然,你更值钱!”
……
一个月后。
贾似道、马御医、老渔翁三人,历经千难万险,换了几次船,来到了一个地方。
老渔翁问道:
“贼女人,这里就是你说的宝藏遍地的小岛?”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三人都以坏人自居。贾似道和马御医依然不知道这老渔翁的名字,老渔翁也不知道贾似道其实是个男人,只觉得“她”根本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一个敢于杀人越货的女人,自然不是正常女人,对此老渔翁倒是没有多想。
老渔翁倒是对马御医手上那个精巧的箱子感兴趣,不过他知道,这箱子一定是这二人最大的秘密,恐怕跟那批宝藏有关,于是他也不问,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老渔翁问贾似道,这是不是宝藏岛的时候,贾似道感觉得出来,老渔翁对他们高度警惕。一旦到达了有宝藏的岛,老渔翁就完全失去了价值,彼此之间就会开始防范对方。
其实老渔翁早就没有了价值,离开大宋海域的时候,就该让他葬身大海了。贾似道之所以要留着他,就是想看他有多少本事。
经过这个把月的交流,贾似道知道,这个人除了心心狠手辣,穷凶极恶,基本上没有多少价值。他划船的那点儿本事,到了大海上也就不像回事了,况且自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