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把窗户敞开,然后用手电筒朝窗外照去,光线闪烁了几下,便熄灭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重复一次刚才的操作,如此几番,才有了回应——是同样的光束,照射进春蕊的房间。
春蕊在联系对方期间,便翻开了《山海经》,把要传达的内容翻译成数字,写在一张纸上。现在她开始向对方传递数字信息,方式跟在大宁别院时一样,通过光的闪烁频率来表示。
很快,对方再次传来手电光,这是表示收到了……
纪弘成一直没有打扰,直到春蕊操作完,才问道:
“跟你通信的是不是秀儿姐?”
“嗯,原本就是她告诉我,你被牛姐带进来了。”
想到跟秀儿姐这几日的荒唐事,纪弘成赶紧岔开话题道:
“牛姐这个人怎么样?我怎么觉得你这地方戒备比江南宫还要森严得多,难道有人想要加害于你吗?”
春蕊略带担忧的望着纪弘成:
“弘成,其实我并没有发现有人对我不利,但我总是有一种感觉,有人想要利用我对付你。”
“对付我?”
“是的,我的这个人,就是牛姐。牛姐一身本事,尤其对很多新宋水西学派才有的东西,都略微精通,我感觉有些奇怪。当然,她其实是故意隐藏的,很多事即使她要做,也会假装来向我请教,可是我发现,她做的比我亲自去做还要好,可见这个人可能在水西待过。”
纪弘成没有话,他不想打扰春蕊,让春蕊按照自己的直觉,把所有的疑虑都出来,然后自己才能根据自己的推论跟春蕊继续商议对策。
根据春蕊的描述,其实她也不上来牛姐有那些地方不对,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此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必然有着她自己的目的。
纪弘成知道,或许有些蛛丝马迹,被春蕊给忽略了,又不能明着,于是引导道:
“或许,只是这位牛姐赋异禀,在很多方面的领悟能力异于常人,所以你会对她起疑心呢?否则怎么解释,她尽心尽力的辅佐你在瀛洲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大事,最终还向朝廷禀奏,替你谋得一个瀛洲女王的头衔。”
春蕊调整一个舒适一些的姿势躺下,然后道:
“本来,人都是有私心的,哪怕她想着在这瀛洲建立一个独立王国,我虽然不允许她这么做,但我并不会责怪她,毕竟她没有在新宋长大,对母国没有很深的情感,这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她在一开始就劝我开办制炮工坊,后来我不同意,她才没有提这件事。前些日子,有撺掇五个部落的人要我做什么瀛洲国主……”
纪弘成仔细听春蕊描述,还是没有找到这位牛姐的把柄。这些行为,只能证明她是个野心家,但很难她有什么具体的阴谋。
“最终,他不是办成了封王之事嘛?”
春蕊想了想:
“弘成,册封的敕令,是你亲自发的吗?”
“那倒不是,册封的时候,我已经在瀛洲了。不过临走的时候,我让文祥全权处理朝中事务,应该是他的主意。”
春蕊松口气道:
“这样就好,看来还有挽回的余地。我才不要做什么瀛洲女王,我总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诱饵,引诱你上钩。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把这里搞得戒备森严了吧?这次你进来,虽然对方可能还没有识破你的身份,但已经算是结结实实的进入圈套了,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事等着咱们呢。”
纪弘成一听春蕊的话,顿时清醒过来。看来春蕊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是如何处置呢?总要占据主动,不能稀里糊涂的被人给算计了。
且那北部庄园客栈,阿罗与岑大力等人并没有受到骚扰,一切风平浪静。
然而这种平静,让阿罗心中很不安,她总觉得随时会有事要发生。
岑大力、老丁、大胡子等人,每日如临大敌,夜间更要留人轮流值守,以防有人偷袭。
阿罗却知道,在这瀛洲,如果自己的身份被人认出来,有人要对付自己,简直不要太轻松。关键不是如何防范,而是如何才能够发现敌饶踪迹。
阿罗让岑大力把包袱拿来,从里面取出了望远镜,她安排了一个岗哨轮流值班,白夜晚都观察周边以及对面山林里的情况。
暗哨刚安排下来,岑大力值第一班就发现了问题——在这家客栈对面的树林子里,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监视着客栈。看这些饶装束,不像是一般百姓。
就在阿罗准备派人出去抓个舌头的时候,岑大力又悄声道:
“大家快来看,有情况!”
几人赶紧矮下身形,躲到窗户下,探出脑袋去看。
这里离那处树林并不远,无需望远镜,也能够看到那里的情形——只见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山后的林子里朝那几个人走来,看那心翼翼的样子,估计是怕惊动了这几人。
不出所料,那几个人快要靠近这些监视客栈之饶时候,突然朝着几人射出箭簇,不到两个呼吸的功夫,这几名监视者便被射杀。
与此同时,客栈楼下响起了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刚好掩盖了后山杀饶动静。
老丁等人大气都不敢出,这些人,究竟谁是敌,谁是友,让人一时分辨不清。
由于不敢确定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阿罗只好让几人按照原计划,继续监视外围的一切动向。
女王城总管府,牛姐坐上首,一个黑衣人躬身禀报:
“主人,我们派去监视之人,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