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说呢,如果他那表哥看上去好像是价值连成的寒玉,那这位沈公子就是那炙热的火石。
这看似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一张脸,却通过他那有力的拳风和跳跃的眼神,给人一种炙热而活力十足的感觉。
纪云薇歪头,眨眨眼,这种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鲜活气息的少年郎,怪不得兰子离会对他如此特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呐,永远都向往着自己身上所没有的东西。
或许兰子离和沈羽也是如此?
胡思乱想间那沈羽已经停了拳法,见纪云薇站在一边,他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惊讶,只是撇了撇嘴,上前行了一礼:“沈羽叩见武安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纪云薇颇为惊奇的发现这沈羽虽然说对她行礼的神情似有些不情不愿,但是他好歹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怨怼的情绪,还算平和。
虽然这是好事,还让她受宠若惊了些,可是这…纪云薇眼里的情绪闪了闪,突然就感觉心里有一种很强烈的违和感,就如同当初察觉兰子离的违和感一样,总觉得这之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给忽视了。
但是,现下面对沈羽时,她并没有表露出来,也没有套话。
纪云薇挥挥手,一副极为温柔和善的让沈羽免礼:“沈公子快快请起,你既然入了这内宫,那自然是本宫的贵客。沈公子若次次这般多礼,那本宫可要伤心了,也更加不知该如何向兰家主交代。”
贵客?
被抓进地牢囚禁审问过的贵客?还是被软禁在这醉玉阁的贵客?
纪云薇那虚伪至极的话简直让沈羽差点没有忍住翻了大大的一个白眼,简直不要太搞笑好不好。
不过如今自己人在别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记得表哥临走前的交代,便也只能默默的把那一口气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尽量做到面无表情,然后虚与委蛇:“谢公主隆恩,沈某感激不尽!”
“沈公子客气。”纪云薇一顿又软言细语道:“听闻沈公子最喜自由,如今却不得不让公子屈居在这小院中,倒是委屈沈公子了。”
沈羽一愣,颇有些惊讶的看了纪云薇一眼,那满脸的真诚之意倒是没有让他发现一丝伪装之相。
他显然是没有想到纪云薇还会真的对他一个“阶下囚”真心实意的说出抱歉这种话,脸色显然缓和了些:“公主殿下这说的哪里话,沈某会在此,完全是自己的选择,又怎么会责怪公主。至于不能离开落院之事,这也是形式所迫。公主如此做也是事出有因,沈某又怎么会怪罪公主呢?”
纪云薇笑了,摆摆手让婢女红豆把早就准备好的糕点承上来,又和这沈羽客套的聊了一会后,才看着天色,委婉的告辞。
同来时沈羽还带有些抗拒的心态相比,他现在的心态要好上许多了,虽然并没有那么快对纪云薇放下芥蒂,但是好歹送她走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语气神情都是非常客气的。
看着纪云薇那抹逐渐走远的妙曼身影,沈羽靠在院墙边,莫名烦躁的揉了揉头。
这女人,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原本以为会娇蛮无理,自视甚高,又或者全无主意,来走走过场,也许她就是某个重臣的傀儡,毕竟曾经听说她知道自己是克夫的命后忧惧而病,想必也是孱弱的很。
只是没想到她落落大方,礼数有加,说话更是滴水不漏,语气却是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怪不得表哥会说出钦佩之语。
这样一个女人,面对着各方纷争,莫名有点心疼咋办?
但愿她的命好点咯,沈羽轻轻的痞笑着,竟隐隐显露出危险十足的冷酷淡漠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