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武刚似乎突然衰老了很多,好像支撑他的力量被抽走一般,瓮声瓮气:“你……就这么走了?”
陆文龙站在门口前回头:“不然还要怎么?”
武刚有些虚弱:“你不是上面有人么?怎么不往上报这些事情?”
陆文龙点头:“老汪就是一架登天梯,他绝不是来渝庆做个二级城市市委书记的,我不用跟别人说多少,就跟他说说我在那个窑子里看见的东西,我想他都无法接受,老武,你因为这件事彻底失去了我对你的尊重,以前我还觉得你好歹黑白两道都压得住,算是一方舵爷,现在看来……以后我来做好了!”
武刚猛吸气,好像在给自己打劲一样,突然从身侧的桌面上抓过了手枪,哗啦一声拉动枪栓:“我现在打死你!会不会算是你准备袭击我,被我自卫击毙呢!”
陆文龙恐吓:“你怎么自圆其说我不管,但你的儿子一定会被报复,这不是我动不动的问题,我在,也许还能压住有些人不报复他,更能在你万一翻船以后让他不受干扰,你自己想清楚吧……”继续转身打开门,只不过在门口才转头:“你自己拉的时候,都没感觉弹匣没子弹?你这业务能力也太不精通了。”摇摇头关门走了。
武刚不太相信的拉开套筒,从抛壳口一看,枪膛里面真是空的!
明明自己一般都会在弹匣里面压上五发子弹的!
陆文龙出来把手里的几粒子弹顺手就放在外面秘书的桌上,施施然的走了。
从他下楼走到市局大院的外面,身后再没什么声音叫住他。
走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这么决绝的跟武刚把话说得这么透,但最终却还是完全的把这个曾经叱咤一时,未来也许还会风光一段的人物给彻底挑翻在地!
没有喜悦的心情,更没有胜利的畅快。只有沉甸甸的憋闷,看看对面喜笑颜开立刻开车过来停在他面前的杨森:“哥!”陆文龙终于笑笑:“走,开车去一趟政法学院。”
阿森很高兴:“去看二嫂?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作为老九。他很少问事情的缘由,都是陆文龙怎么说怎么做。这个跟陆文龙不打不相识的家伙,现在只对陆文龙感到由衷的自豪跟佩服。
陆文龙先点头后摇头:“应该……没事了,走着瞧吧,我们去看看袁老师,琪琪那边……等她自己拿主意。”这是两个人之间的疙瘩,没必要拉给弟兄们说。
袁哲也是这么以为的,看见陆文龙进来就笑:“怎么。舍不得女朋友出国深造,现在是来给我说情给点好条件的还是要求阻止的?”
陆文龙也摇头:“这是她自己的理想,她自己拿主意。”
袁哲还察言观色:“吵架了?”
陆文龙真有点强颜欢笑的味道:“也不算,有争论吧。我来找您是说点别的事情……昨天晚上彩云湖那边有个赌场出事了您知道么?”
袁哲就皱紧了眉头:“你参与其中了?想摆平这件事?”
陆文龙摇头:“我知道其中大多数环节,但跟我无关,昨天早上有家宾馆起火的事情,您知道么?”
袁哲表情稍微好点:“听说有不法分子开车撞击大楼和投掷燃烧瓶……你也知道其中内情?”
陆文龙很平静的点头:“后面的事情是我做的。”
袁哲大惊失色:“为什么?”却没有如临大敌的把陆文龙推出去,他明白陆文龙既然来找他说。还跟拿起赌场案件一起问,肯定就是有原因的。
陆文龙从头论述了刘宓的案件过程,再把那个窑子的情况讲了一遍,却没提到武刚,果然看见袁哲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开始到严肃。最后绷得很紧,陆文龙才说:“是警察参与其中的,我不敢报案,也不想通过上层关系往下彻查这件事,因为我不想把刘宓救出来以后再送回监狱,我已经不相信这个体系,那样只会让这个我和蒋琪亲手送进监狱的朋友遭受更多折磨,所以我就砸了这栋楼,把她和其他人一起救了出去,现在在安全的地方。”
袁哲明显的咬住了牙关,声音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赌场呢?跟这个有什么关联?”
陆文龙摇头:“凑巧在同一天而已,但我在现场,现在听说是死了个警察,但根据我知道的情况,这家赌场是有警察参与股份的,为什么还会闹成这样,这个社会是怎么了?”
袁哲仰头眯着眼睛吸气,好像是在浮出水面呼吸一般:“触目惊心!我要写内参往上传递这些消息!”
陆文龙摇头:“我并不是来指望你往上汇报的,要传递信息,我认识国委会的人,一个电话就能把消息传递过去,而且关系还很不错,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个也在政法系统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了,我跟蒋琪的分歧也在这里,我只是困惑,但在犹豫究竟是完全抛开这一切按照自己的善恶观来,还是继续忍耐曲意奉承,跟目前的环境妥协,而她就是彻底的不相信和对这种局面的难以忍受。”
袁哲坐正了,认真的思考一下:“怪不得最近有国委会办公室要了我最近的一些论文过目,你跟他们提到了我?”
陆文龙点头:“我跟其中一位领导说到了法治的事情,当然我是小人物,只是说给他们听,他们可能认为背后有人教。”
袁哲点燃一支烟持续的点头:“昨天早上的事情……本来就很蹊跷,警察到处上路检查搜车,但事发现场被定性为流氓打斗,属于治安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