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就是此人,他竟敢杀人烹尸,而且还招认说是受人指使。”刘峰指着几乎出气多进气少的张力,眼露得意。
“哦?竟有此事?可有问出幕后指使之人?”
“回殿下,在请您过来之前,这个刁民竟然指认说是您身边的护卫,此事涉及您,涉及皇家,卑职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才请殿下过来一同听审。”刘峰让慕尧上座,自己则坐到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
柳舒君见慕尧真的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眉头轻皱,“听审?难道不是你已经审好了,特意叫殿下来就是为了定罪的。”
刘峰屁股刚挨着椅子,还没来得及捂热,柳舒君这一个雷扔出来,刘峰迅速起身下跪,“殿下明察,卑职绝对没有此意。”
“那么,刘大人竟然准备放了幕后真凶,不予追究?”
柳舒君这话说的有技巧,语带双关,一可解为是定慕尧的罪,二可解为请慕尧定罪,刘峰自己心里有鬼自然会错意。
慕尧眼带欣赏,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刘峰乱了分寸。
“殿下明鉴,卑职不敢,这位姑娘话中有话,蒙蔽污蔑卑职,还请殿下明察。”
“本姑娘只是随意一说,知府大人这顶污蔑朝廷命官的帽子扣下来,我可真是担待不起啊!我这胆子真是比知府大人那老鼠胆子都不如。”
柳舒君恼恨慕尧将所有事都推给自己应付,刘峰刚好用来发泄。
刘峰现在有口难言,说多错多,只是低头跪着请罪,而慕尧倒像是完全无视了跪的腿疼的刘峰,闭眼假寐。
慕尧不说话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可以任由他们摆布,此时只是给刘峰以及众人一个下马威罢了。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依旧是西慕皇朝的十三皇子,不得宠也是皇子。
良久,堂内寂静无声,就连痛的呻~吟的张力都不敢再出声。
“刘大人怎么还跪着呢,快起身吧,此案还要劳烦你给本宫洗刷冤屈啊!”慕尧缓缓睁眼,像是才看到刘峰一般,伸手虚扶一下。
“不敢不敢,谢过殿下。”一口老牙都要被咬碎了,他是故意的。
长时间跪在地上,膝盖刺痛,可他依旧忍痛急着站起来又是一礼,这才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
至此,堂上无人再敢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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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好了没有,大人还等着呢。”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这些东西都已经这样了,自然是要费些功夫的。”
“差不多了,我去禀报大人,你在这里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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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大人,埋尸处已经找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进耳中,打破了堂中凝滞的气氛。
自刘峰起身回坐后,堂中再次陷入了寂静,刘峰在等,慕尧同样在等。
“殿下您看?”刘峰看向上首询问道。
“刘大人是本案的主审,刘大人自己定夺就是了,本宫对这些个不了解。”慕尧挥手表示自己不参与。
刘峰抚过发麻的膝盖站了起来,“那就请殿下移步。”
柳舒君跟着慕尧走出去,刘峰才让衙役抬着张力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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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老树枝桠繁茂,偶有枯黄落叶随风飘落。
树根冲破了土壤的禁锢,悄悄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而深埋在土里的根吸收着本不属于它们的养分。
雨后泥土被冲刷,将一切印迹毁灭,却也留下了供人追踪的线索。
张力供词中,夜晚无光,他心中恐惧,不知将那头颅和四肢埋在了哪里,只隐约记得是在一颗很大的树下。
衙役们四寻不见,却被刘峰身边的侍卫找到。
“我和众兄弟遍寻不到,最终在前往乱葬岗的一处树林寻到了一些人类的头发,所以就地挖掘,果然找到了这里。”孙江指着翻开的土坑,厌恶的神情被压在眉间,依旧可见。
雨后泥土的香味混着老树的香气本该让人心旷神怡,只是那凌乱的头发夹杂着黑色的泥土,显得异常的凄凉,却也无法掩饰那悚然的气息。
今夜满月升空,如同光辉四射的银盘,挥洒出了繁星点点。
柔和的月光撒在露出白骨的头颅上,腐肉还没有完全被吞噬,却再也无法辨别生时的容颜。
那肉隐隐发白,显示水煮过,只是时辰不长,并没有完全分离,而且短短两三日的功夫,怎么会有蛆虫,数量还不在少数。
那头颅歪在一旁,空洞的眼眶似是留恋的看着这个世界和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手足。
四散着森森白骨,显然就是丢失了的手足,只是此时指骨分离,竟不知是否还能完整的拼凑起来。
柳舒君在看到那堆白骨时皱眉仔细的数了数,然后悄声和身后的玉夕说了什么,玉夕皱眉,最终在柳舒君目露凶光时转身离开。
慕尧一直关注着柳舒君,此时见玉夕离开,身旁的兰泽都不用慕尧吩咐,已经让暗卫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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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夕顺着树林往乱葬岗处行去,一路低头似是在寻找什么,终于在乱葬岗外围处,玉夕停下脚步,蹲下身随手翻看了一下就起身往回走。
暗卫在玉夕离开后现身在她刚才站的地方,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伸手在同样的位置翻看,都是些碎骨,在乱葬岗这个地方根本没什么稀奇,野狗啃食之后这种碎骨到处都有。
为更加确切的回禀,暗卫又仔细的翻看了那些碎骨,实在看不出什么遂起身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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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夕在柳舒君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