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晋阳郡主起身带着紫妈妈和芳草离开了。
楚思忙给跪在地上的尹安使眼色,尹安忙磕头道,“娘亲息怒,儿子知错了,这就去祠堂跪着。”
说完,尹安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楚思又是撒娇又是卖萌,侯夫人的面色终于好转了两分。
她应该早出来阻止的,之所以一直在一旁看着,就是想看看晋阳郡主对她外祖母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今日她终于可以确认,晋阳郡主是真的很敬重她外祖母,就算是挨了打,也没有丝毫怨言,与在她祖母面前完全判若两人。
她的外祖母在晋阳郡主心中很重要啊,但是外祖母明确说过,之前从未见过晋阳郡主,这就更耐人寻味了!
待到楚思离开了,李妈妈端上安神汤才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妈妈是侯夫人的陪嫁丫鬟,当年是跟着楚思的娘亲嫁入睿亲王府的,后来回了侯府,也是贴身照顾侯夫人,关系甚为亲厚。
侯夫人见不得她这副想说又犹豫的模样,遂问道,“你也觉得我错了?”
李妈妈微低了头道,“老奴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老奴只是觉得王妃的背影有些眼熟……”李妈妈斟酌着道。
这么一提醒侯夫人也想起来了,晋阳郡主出嫁那日,她也觉得盖头下之人有些似曾相识,尤其是那背影。
李妈妈伺候了侯夫人这么多年,自然看得懂她的神色,遂继续道,“老奴见王妃的次数不多,看着王妃这几次来侯府皆是穿着一身素色衣衫,气质清冷高贵。”
清冷高贵这个词侯夫人没少听,这是外面形容她长女的。
听到这里,侯夫人猛然睁大浑浊的眸子,不可置信问道,“你说她像雪儿?”
李妈妈没有回答,她在斟酌,侯夫人爱女心切,这么多年来一直沉浸在失去长女的悲伤中,她生怕说错什么,给侯夫人虚假的希望。
侯夫人似是等不及一般,摇晃着李妈妈的肩膀催促道,“你说呀!”
李妈妈斟酌再三才道,“奴婢是随着大姑娘嫁入王府的,王爷对大姑娘的情意奴婢看的清清楚楚,奴婢起先只是觉得奇怪,大姑娘走后王爷多年未娶,为何王爷突然一下就对晋阳郡主情有独钟了。”
“后来见了晋阳郡主奴婢才明白,晋阳郡主与大姑娘很像,气质、举止、谈吐、身形,可以说除了脸不一样,其他地方都很像!”
靖安侯夫人猛然来了精神,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才坐直了问道,“你的意思是晋阳郡主就是雪儿?”
李妈妈福了福身道,“奴婢只是猜测!”
一个惊雷在侯夫人耳畔炸开,侯夫人惊得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夫人!夫人您去哪儿?”李妈妈赶忙拉住她问道。
“一定是雪儿回来了,当年雪儿坠崖五年都能回来,这次也一定能回来,我要去王府问清楚!”
“夫人!您冷静一些,这些都是猜测,也许是当年大姑娘与晋阳郡主均在宜安坠崖,宜安的水土将人养成了一个模样!”
李妈妈一盆冷水浇下,侯夫人冷静了些,颓然坐在椅子上,道,“是啊,我的女儿现在葬在睿亲王府的祖坟内,怎么还可能回来?”
见到侯夫人这个模样,她脱口就想说,她昨日听见晋阳郡主喊靖安侯爹了!
但是她听得不真切,话到嘴边在喉咙中滚了一个来回始终咽回了肚子中。
李妈妈好一番安慰,虽然在她心中怀疑晋阳郡主就是尹雪,但是她也不敢让侯夫人贸然前去,毕竟很多事她也想不通。
那厢晋阳郡主吩咐紫妈妈安顿好芳草,就坐在屋中抹眼泪,就连往日贴身伺候的云翘都没让进来。
紫妈妈打了帘子进来,叹了口气道,“夫人一向慈善,打了王妃这会定然在后悔。”
晋阳郡主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道,“娘一定是气急了,我明知道她身子不好,还惹她生气。”
“王妃不要自责了,追根究底是奴婢没有管好芳草,后又将她送回靖安侯府,才让她做出糊涂事,伤了王妃与夫人的母女情分。”紫妈妈自责道。
这些年她一直顾念着芳草爹娘的死,对芳草多加宽容,才养成芳草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芳草自小长在王府,是王府没有教好她,她还小,日后让她留在我身边好好教养,或许还能掰正。”晋阳郡主声音微微低落道。
紫妈妈点了点头,扯开了靖安侯府和芳草的事。
楚思走在回望归苑的路上,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探望晋阳郡主的,临到墨竹轩却不知道如何面对了,遂直接去了自己的院子。
路上有丫鬟忿忿不平道,“我看见王妃脸上有一个鲜红的掌印,不会是在靖安侯府受了欺负吧?”
“我也看见了,王妃皮肤白,这么一个大印子遮都遮不住。”
“我听说啊,侯夫人一向不怎么喜欢王妃,”
“不会是侯夫人打的吧?”
“她怎么敢?”
“唉,我听说啊……,王妃出嫁那日在镇南王府,侯爷和侯夫人就坐在镇南王府老王妃身侧,受了咱们王妃三个响头呢!”
“什么?”
“真的假的?”
“镇南王府传出来的还能有假?”
楚思听到这里,脚步猛地顿住,这……什么意思?
晋阳郡主出嫁要拜别父母,就算父母双亡,也不应该她外祖父和外祖母坐在高堂的位置上啊!
想着想着楚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