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个小小插曲,童黛对薛梦松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连几天都想方设法地躲着他。不过,她这几天因为渭洲城一事倒是和任青如走得很近。

薛梦松答应过童黛会尽自己所能为渭洲城百姓做点什么,他拿出了所带的银两和令牌,让高远带着一队人马前去百里外的青岭运粮。渭洲的施粥棚终于重新开张的那一天,百姓们拿着碗早早地等候在棚口。

童黛、任青如两个人放下芥蒂,和岚烟、绿莹一起在粥棚帮忙。薛梦松对于她们两个的和好,感到惊讶,现在被冷落的自己仿佛一个局外人。

陈茂看到渭洲城的百姓重开笑颜,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想起薛梦松对他说的话,悄悄走到书房,在递交旱情报告的时候,幽州知府曾派人给他送信要求他夸大事情,理由是西北边塞的城墙也需要维修费用,可二次递交拨款申请耗时又耗力。陈茂对于这一要求十分犹豫,但迫于压力,他还是按着幽州知府的要求更改了原报告书。

如今这些往来书信也成了证据之一,他想着是否要将它交给薛梦松。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薛梦松推门而入,他吓了一跳,将书信藏于桌底,故作淡定的问他何事。

薛梦松这几天大张旗鼓地为渭洲城百姓运筹粮食,目的不仅是帮助渭洲城,他的主要目的是吸引西北各县的注意力。

他想过了,他此次出巡的消息早就在朝中传开了,一路上可能就遇到过幽州眼线,只不过他们远在西北不曾见过自己的真容。敌在暗,我在明这可不是一样好兆头。所以他觉得由高远假扮自己留在渭洲城,而自己则悄悄潜入幽州探听情况。

他这次来就是和陈茂商量的,他需要陈茂配合自己的戏码。

“我定当竭尽全力配合高大人,只不过侯爷独自一人进入幽州城恐怕凶多吉少,这些年楚云良仗着自己是圣上的远亲,在整个西北称霸。这次如若被侯爷抓住了尾巴,就等于失去了他的权势财富,他岂能如此善罢甘休,我恐他对侯爷不利。”

“先生不必为我忧虑,只要你正常维持渭洲秩序即可,如果我这一去没有顺利归来,也不会连累先生。”说完,他从腰间解下一枚翠玉,上面有他的姓名,他郑重地交到陈茂手里“青岭的守城是我的故友,如若先生有难,可凭此玉向他求助,他定当能救先生于危难之际。”

陈茂见薛梦松将身家性命如此交于自己,他的眼眶有些温热,他长舒一口气从桌底拿出书信说道“侯爷的为人我已了解,我相信侯爷此次定能平安归来。这些是楚云良要求我篡改旱情报告的书信,全都在此,一封不少,我愿与侯爷共进退。”

“好。”他把书信重新交给他,郑重道“待我回来。记住,七天,无论成与败,我七日内一定会回到渭洲。在我离开渭洲期间,我的家眷还得麻烦先生照看。”

“侯爷放心。”

薛梦松将计划向高远全盘托出,高远却始终皱着眉,他知道侯爷这一计的危险性,他不忍侯爷孤身犯险,这么些年侯爷将他带在自己身边,说是护卫,其实是侯爷一路护着自己,无论实在凶险的战场还是勾心斗角的官场。

薛梦松看出了高远的迟疑,他拍拍他的肩膀要他放心“你跟随我多年,这个人选非你莫属,难道你也不相信我能顺利归来?”

“属下相信,只要是侯爷想办的事没有不成功的,只是……西北天高皇帝远,楚云良在此一声令下与圣旨无异,此事恰逢西北上下所有官员都牵涉其中,我怕他们对侯爷不利。”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对于他,我自有决断,你只需在此配合好陈茂即可,还有……”

薛梦松的话还没说完,高远立刻会意道“我会照顾好夫人,请侯爷放心。”

事不宜迟,次日清晨,薛梦松就带着细软偷偷从小门溜出城。

前一日他在收拾行囊的时候,童黛就隐隐不安,她又偷听了他和高远的对话。这一晚她彻夜未眠,也准备好行囊,时刻盯着薛梦松的房门。他刚出渭洲府衙,她就牵着马紧随其后。

可刚出城不过十里,她就把薛梦松跟丢了,她急得团团转,密林里看不见他的身影,也听不见他的马蹄声。她翻身下马,企图从地上的马蹄印寻得他的行踪。

就在这时,薛梦松牵着马慢悠悠地从旁边的一处山洞里走出。

“你是在找我吗?”

看到他得意的神情,童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又被薛梦松耍了。她没有理会他,拉着马掉头就要走。薛梦松几步上前拉住她,拇指轻抚她的侧脸,柔声道“能看到你为我担心的样子真好。”

她打落他的手,双手环胸道“自恋,谁担心你,我不过是在城里憋得难受,出来溜溜马。”

“好,那是我多想了。”薛梦松牵着就要走,他这一转头,童黛又着急了,她不自觉的叫了他一声,待他回身的时候她就又后悔了,可是出口的话已经收不回了。她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遇都遇上了,我就陪你一起去吧。”

看着她撇嘴装出不屑的神情,他翻身上马,无所谓地说道“既然不是担心我,你就回去吧。”

“喂!薛梦松!薛梦松!”她在原地喊了他好几声,可他连头也不回,狠心一跺脚,骑上马对他喊道“我担心你,担心你还不行吗?因为担心你所以一路跟随你到城外,因为担心你一去不复返而魂不守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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