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四个耳光差不多了,已经唬住了所有人。
张子文喜欢先声夺人狮子搏兔,但所谓狗急跳墙,一般要留有些余地。
面对张怀素那种人,张子文心理价位是只能抽两下,多一下都不行,少了也不够气场。
但面对宋乔年这种老奸巨猾的文人,可以抽四下。但也是极限了,再多还是容易出事。张子文毕竟是白身,看得出来张小国真是狠人,如果这些亡命徒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又有宋乔年狗急跳墙下的命令,难说这里就真血战了。
真到动刀的地步不论打赢打输都吃亏,毕竟他宋乔年是朝廷大员,而张子文是民。
这些信息快速变成一副战术图呈现在脑袋里后,张子文不再动手,又看向张小国淡淡的道:“小国是吧,传说中白天开封府说了算,夜间你说了算的那个张小国?”
张小国是真有些被镇住了,低着头道:“不敢,这是朋友们乱传的……请公子切莫当真。”
张子文微微点头道:“多的就不说了,徐宁的盔甲若你还想要,记得来相府找我拿。”
“不敢。”
张小国声音越来越低。但是给张子文的感觉却不太好,下意识总觉得这人有点奇怪,不论语气表情都有些在张子文的意料之外。
“杨守威。”
“末将在。”
杨守威很机智的赶紧跑来张子文身边站着。
“还有徐宁,我们走。”
多的不能想了,反正此地不宜久留,张子文故意强拉这两人上贼船,转身就此离开。
宋乔年铁青着脸,看着他们离开……
离开文峰楼后天黑了,杨守威和徐宁亦步亦趋跟在张子文后面,心思各有不同。
统一的一点是震撼,这家伙看着是个小年轻,但不可一世的重臣宋乔年竟是被他连着四个耳刮子抽得凌乱了?
要说往前会有这种事杨守威和徐宁绝对不信,但是无奈今晚却亲眼目睹了。
徐宁较为单纯,高兴于此大衙内最后那句霸气凌然的“想要徐宁的盔甲来相府拿”。
杨守威则是思维更复杂,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纨绔子弟太果断了,他的其实不用抽宋乔年,和和气气叫声叔伯,那什么事都能摆平,自此你好我好大家伙,变成了一伙朋友,多了许多渠道人脉。
但这个脑子有坑的少年选择了在众目睽睽下、四个耳光把宋乔年都打蒙了。
看得出来,这不良子弟这么做不是冲动,而是有备而发,故意的。并且这么做了后,他最后那句“杨守威咱们走”,等于被动上了贼船,正式成为了宋乔年的对头。
妈的现在越想越心惊肉跳,杨守威觉得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宋乔年那级别的人遇到了这样的事,结仇真的结深了,似乎没有转圜余地。
老宋或许咬不动张子文,但我杨守威和徐宁那不得死在他手里啊?
所以这是一种捆绑,杨大帅认为:这等于张子文瞬间就坑了所有人。
“公子啊,您哪怕是相爷的嫡子也不能这么干。您这又不像冲动,所以您到底想干什么?”
杨守威如履薄冰的问道。
张子文边走边道,“假设你打算和恶势力开战,那就不用去想转圜问题,要自己给士气和信心,且弄明白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之后不用迟疑,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越不给自己退路就越有信心。这是破釜沉舟战法,我以为杨将军知道这战术的。”
“……”
杨守威无比懵逼。起初也就想装个逼弄笔钱,谁曾想鬼使神差的遇到这煞星,稀里糊涂就摊上了这么严重的事?
张子文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然而想多了,我是官船,东京这河道上贼船不少,但肯定不是我张子文。”
“那宋乔年可不是小喽啰,是蔡相公的人,衙内您这样对他真的好吗?”杨守威对此无比担心。
“这样对他当然不好。”
张子文神色古怪了起来,“但我说了,弄明白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就是干。张小国敢这么肆无忌惮一定有原因,从老宋进入酒楼拉偏架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属性。他和张小国这样的人卷在一起,又身在高位和要职,会导致许多人都睡不着。”
杨守威开始背脊发凉,隐约知道是张小国太高调,已经引来大灰狼眼红他。问题就在于,是康国相爷要动手,还是这纨绔子弟的个人冲动?
但这东西又没法问。
总之自那个有执念爱较真的包拯不在后,汴京就慢慢变成这样,有权利的人不想管,想管的人管不了。越不管就越根深蒂固。这就是现状,他张子文能改变这现状吗?
张子文没再提这些问题,已经在心理把杨守威这老狐狸定位了,他未必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是个随波逐流的老滑头。
这也好,不求他帮忙,但让他被动得罪宋乔年后,又给他灌输“张小国迟早玩死”的概念,他老杨是不敢蹦跶的。这就行了。
“不谈这些了,说说其他事。”
张子文又看着徐宁道:“所以禁军里真的没有林冲这人吗?”
徐宁一脸茫然,思考顷刻抱拳道:“回衙内,卑职愚钝,的确不认识这号人。”
“那就算了,世界不会少了某人就不转,你道,“从今往后你来我府当差,不知愿意吗?”
徐宁不禁又惊又喜,急忙军礼跪地,“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瞎说,我不缺马也不缺狗,买这两东西不花多少钱。但我缺少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