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已经听出她话语中的弦外之音——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留在这里。道格拉斯来到灰色平原位面,为就的是搜集神性;而这个世界当中的强者,也抱有同样的目的。但夺取神性的手法只有一个:杀死对方。雪女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气,站立在风雪中不住的呵着手,好似难当风寒十分柔弱的样子,甚至连说话的语气当中都充满了伤感。但道格拉斯深深的知道这个位面根本就没有弱者。不管雪女的外表有多么柔美、脆弱,她都不可能是弱者。完全是潜意识里的动作,道格拉斯已经拔出了紫英战刀,同时微微后退了一步,摆出一副戒备的姿态。柔弱的雪女好像被道格拉斯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武器给吓住了,微微咬着下唇很无奈的说道:“你这样强壮的兽人,而且是兽人当中的神子,为什么要把武器对准我这样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呢?我很讨厌你武器上的金属气息和浓厚的血腥味道……”道格拉斯当然不会被她的外表所欺骗,反而更加凝神戒备,刀身上已经闪烁起斗气的光芒,双眼死死盯着这个几乎要冰雪一般的女子沉声说道:“我相信你绝不是弱女子,而且我更加相信你阻止我上山是为了夺取我的神性。”好像被冤枉的小姑娘一样,委屈的泪珠儿已经从雪女的眼角滑下,还没有落地就变成了晶莹的冰珠儿,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对你的神性没有半点兴趣,我只是厌倦了在独自一人在这个寒冷的世界,我想要你留下来陪我……”说着说着,雪女的声音就变得温柔了很多,而且越来越温柔,就好像慈祥的母亲在给小孩唱摇篮曲那样:“我会把你做成一个最好看的冰雕,你放心,我不会弄疼你的。你成了冰雕之后,就会永远得陪伴着我。你这魁梧的身材,做成冰雕一定很好看……”就好像道格拉斯真的已经成了一座冰雕那样,雪女微微闭着眼睛,仿佛正在用手抚摸过冰雕,正在享受着抚摸顶级的艺术品之时所带来的那种舒适手感:“以前我也有过几座很不错的冰雕,不过我已经不喜欢他们了,我喜欢更加新鲜的玩具……”把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做成冰雕这种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不论雪女的外表有多么柔美,也让道格拉斯不寒而栗。偏偏雪女还在用很欣赏的眼光看着他,不时的比划着:“你脸部的轮廓还不够完美,我要把你的嘴唇弄的再薄一些。而且你的额头太宽大了,应该把头皮稍微削下来一点点才显得更加棱角分明……”用赞赏的语气和欣赏的目光把血肉躯体看做可以雕琢的冰雕,愈发的让道格拉斯心生寒意,猛然一声暴喝,凌厉的刀光横砍而出。白皙如雪的右手在胸前轻轻一环,左手的拇指和中指扣在一起,好像是挑起了兰花指那样轻轻一弹,一枚碗口大小的冰球已经射向道格拉斯。冰球速若闪电。这样的冰球术是最简单的魔法,只要稍微有一点点魔法天赋,哪怕是没有经过正规的学习和系统的训练,主物质位面最初级的魔法学徒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用出这个招数——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些魔法学徒发出的冰球直径只有寸许,而雪女的这个冰球直径已经近尺。以道格拉斯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易破碎掉微不足道的冰球,所以刀光一路横砍,轨迹丝毫没有改变。让道格拉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激射而至的冰球突然停止了。就在刀光即将触碰到冰球的瞬间,冰球突然进入到一种静止状态。这是绝对的静止。不受重力、风力的影响,以绝对的静止状态完全悬浮在道格拉斯面前。让一个静止的物体突然进入高速状态,只要力量足够大就可以做到。但要是让一个高速运行的冰球在悬浮的状态下突然绝对静止,这已经不仅仅是对力量掌控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到了对于力量最本质的认识。面对这种反常的现像,道格拉斯立刻就敏锐的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征兆。战刀既已经劈出,力量已经泼洒了出去,就很难完全收的回来,只能将刀锋微微一偏,绕过了悬浮在眼前的冰球,整个身体本能的缩到了凌厉的刀光之后。就好像在高空翱翔的雄鹰可以清清楚楚的察觉到气流的细微变化,道格拉斯对于紫英战刀的把控能力已经达到了近乎于完美的地步,虽然避开了那个以诡异的姿态悬浮在自己正前方的冰球,避免让自己直接撞上去,但刀锋偏转之余,还是有些许的刀气波及到了那个看起来没有什么稀奇之处的冰球。冰球稍一受力,立刻就起了急剧的变化。无数冰刺猛然乍现,每一根突起的冰刺都尖锐如枪矛锋利如刀刃,好像受惊的刺猬撑开了通身的尖刺——巨大的刺猬。直到这个时候,道格拉斯才明白过来,这根本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冰球术,而是某种和荆棘之环类似的魔法。激发出一个满是荆棘的物体,以平滑的轨迹射向敌人,这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荆棘之环。只不过雪女似乎更加喜欢冰冻系的魔法,直接把这个荆棘之环和冰球术融合在一起了。因为战刀已经偏转过头了,根本就不可能在瞬间收回,已经跃起的道格拉斯只能勉强侧过半个身子。“嗤”“嗤”的轻响声中,侧身位置上好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过,旋即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道格拉斯就知道自己已经受伤了。虽然已经极力闪躲,尖锐锋利的寒冰荆棘还是擦伤了他的肌肤。几十道细小的伤口顿时出现,洒下一篷血雨。虽然伤口众多,却没有伤害到筋骨,这种皮外伤还不足以让道格拉斯停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