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闻言,不由得为自己辩解,“我当初也没想到……我以为她父亲会好好待她的,谁知道……”
“可是你们知道之后,不也依旧对她不闻不问吗?”
但不管怎么样,武安侯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幸好风胥和顾欢颜之间没有什么,不然事情真的就麻烦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最让武安侯感到意外的是裴风胥知道这件事已经有一年了,却丝毫没有透露过,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是顾欢颜告诉他的?
“去年,欢颜随我和云舒一起去了京城过年,云舒的母亲找我来打听欢颜的身世,无意间向我透露了是父亲你安排欢颜进的衡华苑。当时我就起了疑心,父亲你身边唯一跟大顺有联系的,就是颖夫人……然后我去问了欢颜,她才将这件事告诉了我。我一直以为在这件事里被伤害最深的是我,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女孩子因为你们的事情伤得比我更深,说是感同身受也好,说是同情也好,说是愧疚也罢,我仿佛突然间生出了一种使命感,我要保护好这个跟我同病相怜,却比我还惨的女孩子……”
最起码自己还能受到武安侯府的荫蔽,衣食无忧,依旧享受尊贵的侯门公子的生活。而她相当于既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亲,只有靠自己。
……
谢安澜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只闻得有琴声自欢颜的房中传来,那琴声顺着寒风飘扬而去,却散不尽其中郁郁之意。
这不是谢安澜第一次听欢颜抚琴,她的琴声要么轻快灵动,要么大气洒脱,鲜少有这么浅怅低愁的时候。想来颖夫人的到来还是给她带来了一些影响。
举步上前,谢安澜抬手敲门,琴声骤停,琼儿前来开门,因为有了以前的经验,此时看到谢安澜出现在这里,琼儿已经能淡定自若了,“小姐,是谢公子。”
里面传来欢颜的声音,“请他进来吧。”
进去之后,谢安澜将带来的早点一一摆在桌上,对走过来的欢颜道:“还热着呢,都是你喜欢吃的。”
欢颜倒也不客气,随手抓了半块饼来吃,“买这么多,你就不怕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谢安澜心道:我还不了解你,知道经过方才那么一闹,你肯定是没心情吃早饭的。
不过嘴上却道:“有备无患,我向来周到。”
欢颜笑嗔他,“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谢安澜只喝了茶,也还未吃早饭,便十分自然地在欢颜的身边坐下,陪她一起吃。
琼儿和凌姨见状,连忙去给二人倒茶。
两个人都极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方才的事情,欢颜没有问谢安澜都跟武安侯他们谈了什么,而谢安澜也未主动提起。
一旁的凌姨越看他们二人越觉得不对劲,谢公子真的是断袖吗?以她过来人的眼光来看,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
武安侯和颖夫人自觉有些丢人,没搞清楚状况就赶了过来,也不好意思再多留,当天下午就返程回京去了。
欢颜、谢安澜和裴风胥三人都未再就这件事提过一个字,好似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转眼间便已到了除夕之日,同往年一样,这里依旧会有一场烟火盛宴,谢安澜早早定下了对面酒楼的房间。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欢颜一进去便道:“感觉这房间一点儿都没变。”
裴风胥好奇道:“你们来过这里?”
“我和欢颜来到这里第一年的那个除夕,同蒋青青一起来这里看过一场烟花盛宴。”
裴风胥笑道:“今年蒋青青没在,却是换成了我。”
谢安澜心道:你若是不在,就更好了。
他也实在是没想到裴风胥会留下陪欢颜一起过年。
下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烟花也零星地开始放了起来。欢颜倚在窗前,抬头看着那些在空中相继绽开的烟花,不知怎么地,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凌姨跟她说的那番话,是不是一辈子有那么一次轰轰烈烈,就算最后归于沉寂,也觉得不枉此生了?就如同这烟花一般,虽然只是瞬间灿烂,但最起码曾经那么耀眼夺目过,是不是也值得了?
欢颜正是想着,却觉得颈后一热,她下意识回头去看,却原来是谢安澜站在了她的身后,“冷吗?”问完这句,在欢颜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安澜已经伸出手去握了握她的手,旋即又松开,“还好,不是很凉。”
原来是试自己手冷不冷,欢颜心中暗自失笑,是自己多想了。
一旁的裴风胥看得啧啧摇头,这个谢安澜啊,真是不可小觑,欢颜如今对他这些出其不意地亲昵小动作已经习以为常了。这要是换了欢颜刚来的时候,只怕早就躲过去了。不过,这也就是对谢安澜,要是换了旁人,欢颜定也是会躲开的。
什么叫潜移默化,这就是了,谢安澜已经让欢颜习惯了他的触碰。
“大顺京城每年过年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烟花盛宴,要比这里的隆重得多,每年都会有一两个特别出彩的,我之前曾经见过一个能在空中连续绽开九次的烟花,持久不落,十分精彩。”
欢颜觉得很新奇,“还有这样的烟花?”
“当然有,后来我好奇之下,还专门去拜访了制作那烟花的匠人,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见他,他的手艺很好,能做很多新奇的烟花。”
欢颜点头,“好啊,以后有机会的话。”虽然自己不打算回大顺常住,不过偶尔一次回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