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顾立明和他如今的妻子陈氏臭名昭著,众人指责陈氏身为继母太过狠毒,指责顾立明身为父亲,却任由自己的继妻苛待亲生女儿。
顾立明在朝中被同僚讥讽,脸上挂不住,回到家之后,把火气都发到陈氏的身上,怪她不提前给欢颜准备房间。
陈氏心中只觉委屈,当初没有给顾欢颜留房间的时候,他不也没说什么吗?如今倒是把什么都往自己头上推,他自己倒是摘了个干净。
顾立明在同僚面前不好做人,陈氏又何尝受人待见。为了跟其他官家夫人们打成一片,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行事。
陈氏本来就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出身,行动做派难免有些小家子气,为了隐藏这一点,她可没少下功夫。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下了那么大的功夫,终于跟那些出身显贵的官家夫人们打成一片,平常小聚什么的,也会邀请她一起。
那些夫人一直都以为陈氏是顾立明的元配,如今听得坊间的议论才知道,原来这陈氏不过是外室扶正,实在上不得台面。这些正室夫人们最讨厌自家夫君在外面养外室,一听说这件事,就对那陈氏嫌恶不已。更别说她还苛待人家元配的女儿了,一个个只觉自己眼瞎,以前怎么会跟她一起闲话家常,简直是有辱自己的身份。
陈氏真是欲哭无泪,只怪欢颜为何那么不懂事,竟是直接住进了定安王府的别苑,以至于把事情给闹大。
她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分明是有人故意宣扬出去的,就是为了揭穿他们夫妻两个的真正面目。
祝彦琛一回到京城就听到了这件满城都在议论的事情,心中暗觉诧异,顾家二小姐回来了?虽然不太相信顾夫人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到顾府去的次数也不少,的确是没有见过那顾家二小姐的房间,难道他们真的没打算让二小姐回来?
不对,自己认识的顾夫人温柔贤淑,不会是这样的人,诗淇也是心地善良,断不会是这样的。
打马回到将军府,祝彦琛刚休息了没一会儿,就开口问了自己母亲这件事,将军夫人听自己儿子提起这个,表情也是变了变,说实话,她也有些怀疑,陈氏是不是真的苛待元配女儿,之前她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有关于顾家二小姐不好的话,是不是……故意的?
但母亲却一口否认,说那陈氏曾经救过她一命,绝对是信得过的人,不会做出外面人说的那种苛待元配女儿的事情来。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将军夫人起了疑心,对自己和顾诗淇的婚事也犹豫起来,但他们和顾家那边已经说好了,这次彦琛从边关回来之后,就要将他和顾诗淇的婚事定下来了。
“我明天去顾府拜访一趟,顺便问问吧。”
知道祝彦琛今日要回来,肯定会听说外面的那些传闻,顾诗淇母女已经事先想好了说辞。
当次日,祝彦琛上门的时候,陈氏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欲言又止,没坐一会儿,就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提前回房去了。
她离开之后,顾诗淇才对祝彦琛道:“这几天我母亲实在是心力交瘁,外面那些人不了解其中内情,恶意揣测我母亲,再加上欢颜她……我母亲真是又难过又心痛。”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我母亲并非是没有给欢颜准备房间,只是一开始搬来京城的时候,我母亲想说,欢颜她一向……讲究,若是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将她的房间给布置好,万一到时候她不喜欢,又要闹一场。就想着等她回来之后,按照她的意思给她布置房间。可她年年休假都不愿回来,这件事就只好一直搁置着。谁知她会连信都没有写一封,就突然回来了……一回来就指责我母亲没有给她布置房间,我母亲怎么解释她都不听,冷着脸就跟奕世子一起离开,住到安定王府的别苑去了。”
祝彦琛了然地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二小姐未免也太过分了,不就是没有来得及给她准备房间吗?这府里房间这么多,随便找一间暂时挤一挤也就行了。”
顾诗淇此时竟是红着眼眶哭了起来,“不过是一个卧室而已,把我的让给她住又什么不可,偏她就是不肯,一回来就要给我母亲难堪,怎么都不肯住家里,非要跟着奕世子住到外面去……让外面的人这样议论我们,对她有什么好处?若只是中伤我和母亲也就罢了,我只她一向讨厌我们母女,可为什么连父亲她都不放过,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顾诗淇声泪俱下,哭得很是真切。看在一旁祝彦琛的眼中,不由心生怜惜。顾诗淇原就没少在祝彦琛面前暗戳戳地说欢颜的坏话,祝彦琛一直对这位顾家二小姐很有成见,此时听得顾诗淇这样说,更是替顾诗淇母女感到不平,虽然那顾家二小姐才是顾大人元配生下的女儿,但她仗着自己的身份未免也欺人太甚了,诗淇又做错了什么,任她这般欺凌。
祝彦琛暗暗下了决心,自己一定要替诗淇去教训一下那顾家二小姐。
而如今顾欢颜对祝彦琛的印象,还只停留在那年顾府后花园的一局棋,若非他跟顾诗淇的关系,欢颜大概早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当她听琼儿禀报说,将军府的祝公子来见的时候,难免愣了一下,心中暗自纳闷:他来找我做什么?
“先让他在客厅内等着吧,我马上就过去。”言罢,欢颜将方才正在看的卷宗仔细地收好,这才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