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散去,祝将军他们各自乘了马车回家,马车之内安静非常,祝彦琛这一家三口各有心思。
祝彦琛本没有打算要跟皇帝请求赐婚,今日这一番不过是被那施展阳所逼之下无奈之举。他万万没有想到施展阳竟会当众在皇上面前请求赐婚,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也想出此法了。
只是却不知皇上会作何裁定,他内心实在忐忑得紧。
而他的母亲此时又何尝不忐忑?彦琛当着众人向皇上请求赐婚,万一皇上真的答应了,那他们将军府岂不是势必要娶那顾欢颜进门,可她命中带煞,将军府只有彦琛这么一根独苗,万不能冒此危险啊。
她心知方才将军肯定是去见皇上了,却不知他究竟是如何跟皇上说的,而皇上又是如何答复的,此时从他脸上的神情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有回家再问。
马车在夜色中,停在将军府的门前,一家三口下了马车,祝将军看向自己那仿佛已经失了魂儿的儿子,只沉声道:“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祝彦琛此时也是混混沌沌的,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听得自己父亲这么一说,也无多话,只告退回自己房间去了。
待祝彦琛离开之后,将军夫人才迫不及待地问自己的丈夫,“将军,皇上是如何说的?”
祝将军这才放松了脸色的严肃之色,轻拍了一下自己妻子的手,“放心吧,这个婚是不会赐下来的。”
这个婚自是不会赐的,此时谢安澜已经拿着那一道圣旨进了顾府的大门。
定安王府的奕世子深夜来访,惊得刚刚入寝的顾立明立时翻身坐起,一脸惊异地看着进来禀报的侍女,“你说谁来了?”
“回老爷的话,是定安王府的奕世子,现下他正在前厅里坐着,说是有要事要见老爷和二小姐。”
顾立明满心疑问,却也不敢耽误,立刻穿了衣服下床。那陈氏琢磨着奕世子这个时辰上门,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好事,也是慌慌忙忙穿了衣服起来。
而那厢里的欢颜也已睡下了,琼儿得了侍女来报,赶紧进去内室里将她唤醒。
欢颜心知谢安澜这个时辰上门想必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连头发也来不及梳,只披在身后,匆匆穿了外衣,便是携了琼儿一起往前厅走,
因欢颜的住处偏僻,等她到的时候,顾立明和陈氏已经在了,就连顾诗淇也已经闻讯赶来。
但谢安澜要等的显然不是他们,只说是要等着欢颜到了,再一并告知他们。
眼见这欢颜匆匆走进来,只见谢安澜起身走上前来,对她道:“出大事了。”
只这四个字,便是叫欢颜心中咯噔一声,她认识谢安澜这么久,还从未听过他这般语气,好像无论什么事儿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大事,既然能叫他如此说,那定是顶要紧顶要紧的大事了。而且,眼见着这前厅里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定然已经被遣出去了,看来谢安澜要说的事不仅是大事,而且还是一件不能为外人道的大事。
“怎么了?”欢颜一颗心不由提了起来。
二人相对而站,好似旁边的顾立明他们都不寻在似的。
谢安澜取出带在身上的圣旨递给欢颜,“我刚从宫里出来,这个……你先看看。”
顾立明和陈氏他们虽然好奇得已经心痒难耐,但有谢安澜在这里,他们却也不敢硬凑上前去。只是见欢颜看过之后,脸色大变,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他们也从未见过欢颜如此失态过,那上头究竟写了些什么?
欢颜只觉心中冷风飕飕地刮过,刮得她骨头都发寒,“为什么?”这太令人费解了,自己的婚事关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什么事情?他为何偏偏要来干涉?
“今日五皇子生辰,皇上在宫中设了宫宴,却哪知淮康侯的小侯爷施展阳突然请旨赐婚。而他向皇上求娶的……就是你。随后,祝彦琛也是紧随着向皇上请旨赐婚,而他求娶的也是你……”
竟还有这样的事情,顾立明既是惊异,又是欢喜,本来还以为那两位公子已经放弃了,没想到竟是在皇上面前请求赐婚,若是得皇上亲自赐婚,那欢颜的地位可就大不同了,而自己身为欢颜的亲身父亲,身价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不管皇上最终将欢颜赐婚给他们其中的哪一个,那对自己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而欢颜惊诧过后,只能苦笑,“我顾欢颜何德何能,竟然能在宫宴上,被人在一国之君的面前求娶两次。所以,那一国之君感到为难,为避免这两位公子生出什么嫌隙,就让我尽快找个人胡乱地嫁了?”
刚刚还在心中暗自得意的顾立明一听欢颜这话,立刻变了脸色,“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没有要答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的请求吗?”
陈氏在一旁冷笑一声,老爷还在做白日梦呢,当真以为顾欢颜能被皇上赐婚不成?
欢颜将手中的圣旨递给顾立明,只摇头苦笑,“到底是一国之君,一句话下来,我这终身不嫁的愿望就再难实现了。我这一介草民,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
顾立明看过那圣旨之后,满心的欢喜顿时被叫个凉透,“五日定亲?这么快?我们上哪儿去给欢颜寻婚事去。”
陈氏此时心中却是欢喜非常,听闻顾立明此言只轻叹一口气道:“没处寻也得硬寻啊,这五日内要是给欢颜定不了亲,就算是抗旨,我们全家都得死。这样吧,我明天就去找媒人。”
顾立明慌忙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