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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之前的这些天里,栾静宜可以说是在拼了命地念书,日日天还未亮时就起床,至半夜方才上床睡觉。
其实以栾静宜的才学,本不至于这么拼命,但她要的状元的位置,要的是万无一失。她一点儿不甘情敌,因为据她所知,傅文清也要参加今年的春闱,而且他的学识是整个京城都公认的,就连欢颜也说,傅文清的学识确实渊博,而这次春闱,这大顺京城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傅文清定要摘得状元的头筹了。
有这么一个对手,栾静宜怎敢疏忽?
而就在栾静宜专心准备春闱的时候,顾家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日,顾珏翎来定安王府找欢颜,言语之间犹犹豫豫,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不好说出口。
欢颜看在眼里,略思量了一番,将手里的一个柑橘递给顾珏翎,“是不是有话想跟姐姐说?无妨,你尽管说就是了。”
“父亲他最近……在偷偷跟一个女人见面。”
欢颜闻言剥柑橘的动作不由一顿,这话显然也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什么女人?”
“我听下人们议论说,好像是……刘御史的女儿。”
听完顾珏翎这话,欢颜脸上的惊讶之色更重。过年的那段时间,来王府拜年的人来了很多,定安王府也带着欢颜去了其他府上赴宴。那些夫人们聚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听着,偶尔应和上那么一两句,这一来二去的,也就知晓了京中很多自己以前不知晓的事情。
这刘御史的女儿,她也是这顿时间刚好听说了的。据说这刘御史的女儿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二十八岁还未嫁,在那些夫人们的口中,简直就跟有罪是差不多的。这样一个千金小姐,二十八岁还未嫁,这简直成了那些夫人们闲聊时的最佳消遣。
她也是从那些夫人们的口中得知,这位刘小姐真要说起来,其实五官什么的看起来也算端正,就是右脸上有一块褐色的胎记,正长在脸颊的地方,有婴儿拳头般大小,遮都遮不住。
不过以她这样的家世,就算长得丑一些,寻一门亲事也是不难的。在她还未及笄的时候,她家里人就开始为她说亲,只是这位刘小姐偏还脾气古怪得很,对那些前来提亲的人冷嘲热讽的,说他们都是为了她父亲的权势上门来提亲的,没有一个人是真的为了她。
这么闹了几次之后,哪里还有其他男人敢再上门提亲了,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那个时候欢颜听了也没怎么在意,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可哪里会想到这位刘小姐竟然跟自己的父亲扯上了关系。
“怎么会……”欢颜仍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应该不是误传,有一次我偷偷跟踪过父亲,的确看到他跟一个女子在茶楼见面。”
“如果真的是刘御史的女儿,如今我们府上的下人都已经知道了,估计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了。”
顾珏翎冷哼一声,“我看父亲压根儿就没想着要瞒,如今陈氏失去了将军府这个靠山,对他没了用处,而我娘的娘家又没什么势力,他自然得另寻一个有势力的老丈人。”
欢颜看着顾珏翎,眼前的他已经不是当年拉着自己的衣袖要自己待他出去玩儿的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他心里已经明白得很。
顾珏翎注意到欢颜的目光,不由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怎么这么看着我?”
欢颜缓缓一笑,“我是觉得……不知不觉间,你已经慢慢长大了。”
“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赶快长大,考取功名,这样就能照顾你和娘亲,不必再看其他人的脸色。”但如今,姐姐已经不用自己保护了。
欢颜点头,“你有自己的目标很好,不过不要太钻牛角尖,有的时候,要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
“所以我一点儿都不在乎我是不是能做顾府的嫡子。”
欢颜闻言凝眸看向顾珏翎,“那时候你跟我娘说的话,我都已经知道了。我娘之所以想坐上顾家主母的位置其实就是为了我,但我自己却一点儿都不在乎,只要我自己有能力,我可以谁都不靠,嫡子不嫡子的我也不在乎。”
欢颜摇头,“可是嫡庶之分,在京城尤其被人看重,将来你若娶妻……我若娶妻,端看她是不是我想娶的那个人,与嫡庶无关,若她在乎我的出身,那我又何必强求?”
“她也许不在乎,可她的父母会在乎。”莫说是在这京城,就算在整个大顺、整个北於,若非是门第相差悬殊,谁也不会愿意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一个庶子,或者让自己的嫡子娶一个庶女的。
顾珏翎闻言一笑,“姐姐,你未免想得太长远,我要娶妻那还早着呢。再说了,庶女里未必就没有好女子。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究竟是嫡是庶,其实我是不喜欢母亲管家事的,陈氏心里不满,老是找她麻烦,你也知道我母亲的性子,最后憋屈的总是她。而这一次,父亲显然对当家主母的位置另有打算,就算我们想阻拦,怕也是拦不住,姐姐你就莫要管了,我们都置身事外便罢了,随他们去。”
欢颜略沉思了片刻,朝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顾珏翎离开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谢安澜,却只是冲他见了礼,便离开了。
“方才我回来的时候,碰见翎儿了。”谢安澜一边将解下来的披风递给走上前来的琼儿,一边看着坐在那里的欢颜道。
“嗯,他来找我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