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王府之中。
琼儿将刚写好的告示吹干,拿到欢颜的面前,询问她道:“小姐您看这行吗?”
这个告示是由欢颜口诉,琼儿执笔,等会儿就要送过去,贴在顾宣记门外的。
欢颜看过之后,点了点头,“你这就去给郑掌柜送过去吧。”
“好。”琼儿将手中的告示叠好收起来,便是转身出去,径直从定安王府的大门离开,一路往顾宣记而去。
那郑掌柜正在库房里盘点布匹,听下面的人来禀报说是琼儿姑娘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赶了过去。
这些日子,外面有关于东家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东家究竟如何了,上次从定安王府离开的时候,东家的脸色的确是不大好。自东家跟世子成亲以来,自己还从未见他们两人红过脸,这是第一次,怕真是有些棘手。
这次琼儿姑娘来,也不知是带来了什么消息。
那郑掌柜地进到屋内一看,只见琼儿姑娘正在太师椅上坐着,盯着地面上的一处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神情倒还算平静,不像是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余光瞥见郑掌柜进来,琼儿连忙站起身来,微微颔首见了一礼,“郑掌柜。”
那掌柜的也是回之一礼,“琼儿姑娘请坐。”
“我就不坐了,这次来是替小姐传个话,说完我就走了。”
说着,只见琼儿从袖中将那叠好的告示给拿出来交给郑掌柜,并道:“小姐说了,这个告示等会儿就贴出去。”
郑掌柜满脸疑惑地接过,展开看了上面的内容。看过之后,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抬眸看着琼儿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上面写的赵小姐是谁?我怎么没看明白?”
“这个赵小姐……是原先小姐在衡华苑念书时的一个同窗,她跟小姐之间有些过节,所以……”
“意思是……这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位赵小姐做的?之前的那两封信也都是她让人送给东家?”
琼儿点头。
这掌柜很是惊讶,东家从北於的衡华苑回到大顺,也有两年多了,什么样的过节,竟然能让这位赵小姐时隔两年之后,还念念不忘,甚至千里迢迢追到了大顺来报复?
“那这告示的意思是……?”他还是不懂,跟这告示又有什么关系?
“这位赵小姐一直躲在暗处,时不时射上一箭,着实恼人,小姐的意思是要借此逼得她现身来见。”
那掌柜的这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忙道:“行,那我现在就将这告示给贴出去。”
可琼儿却拦住了他,“郑掌柜,你先别忙,小姐还有一事嘱咐你们去办。”
琼儿又是吩咐了郑掌柜几句,这才离开了顾宣记,回定安王府去了。
等她回到定安王府的时候,谢安澜也已经从那上清观回来了,眼见着世子坐在一旁正在喂小姐喝汤,琼儿忙低下头去复了命,也便极有眼色地退身离去了。
欢颜朝着谢安澜摆了摆手,“喝不下了,先放着吧。”
谢安澜又是哄着欢颜喝了两口,方道:“这阵子你也没少操心,瘦了不少,该多吃一些补一补。”
欢颜这些日子的确是清减了些,被人要挟的滋味儿着实太过难受,欢颜幼时也没少吃苦,可这样被人掐着脖子一般要挟却还是第一次,心里难免憋闷。
不过如今既然已经知道那人是谁,那就好办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猜这个人究竟是谁,没想到真的是她。”欢颜猜过有可能是这个人,所以当听到谢安澜带回来的消息,确认就是她的时候,欢颜也并没有跟意外的感觉。
“若不是因为此事,这个名字我怕怕是一辈子也记不起来了。”欢颜暗自苦笑,当初本来就跟她没什么接触,后来她很快就走了,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只怕这一生,欢颜都不会再想起这个名字。
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遇着的人,如今却又找上门来,无论怎么想,也只有一个理由了,跟当初一模一样的理由。
只是奇怪了,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突然又卷土重来?
欢颜想了想,问谢安澜道:“除了这赵茹晗的事情,裴风胥还说其他的什么了吗?”
谢安澜知道欢颜这一问是什么意思,微微摇了摇头,“没提其他的。”
但是不管提没提,他们三个也都心知肚明,这个赵茹晗如此费尽心机要对付欢颜,不过是跟当初在衡华苑时暗地里设计泼欢颜一身水一样,都是为着齐云舒的缘故。
而其实在外人以为欢颜和谢安澜两个人闹翻了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二人不过是在做样子罢了,其实是在等远在北於的裴风胥的回信。
将那六个青楼女子接进定安王府的那天,欢颜心中的确是又气又恼,气的是那写信要挟之人太过分,恼的是自己竟束手无策,只能听她安排。
但是等她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想之后,便从这件事里抽丝剥茧,想出了一些端倪。
那女子托人让郑掌柜给自己送来的那封信明显是用左手写的,当时欢颜看的时候,只是被上面的内容给气到了,并未多想。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封信为什么要用左手写?自然是怕自己认出她的字迹来。说起来,自己就算是报官,官府也不可能拿着这封信满京城地找人对笔迹去,而唯一的可能是,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人,而且自己认得她的笔迹,她是害怕自己看了她的信之后,认出她的笔迹来,这才刻意用左